他看著躬身不敢攔截的鄭當時,心中焦躁也懶得搭理這樁平常必然要過問的事,而后闖入了長信宮大殿。
“母后……”
“我兒來得正好,今日禍事臨頭,你我皆不可亂,必須解決竇嬰這個禍患!”
新帝剛剛開口,只見大殿中的皇太后并未躺著,而是在殿堂中來回行走,慵懶的宮服已經更換成了束身的衣裳,甚至在袖口加了兩枚帶著鐵砂的大袖。
與新帝并無不同,皇太后同樣殺氣騰騰。
“陛下當時攙扶竇嬰時應該發(fā)力,而后一掌震死他,如此才能以最小代價解決問題!”
皇太后此前責備了田蚡,此時也是責備新帝,只覺新帝的手腕不夠狠辣。
如果換了景帝,景帝早就趁亂下了狠手,哪還有當下這些事。
“那我現(xiàn)在……”
“不論你帶人去還是單獨前去,這都會引發(fā)防范的戒心,陛下難于暗中動手,若要大庭廣眾下直接擊殺竇嬰這種忠臣,陛下的朝廷必然人心渙散,誰都不敢忠于您!”
新帝摸了摸劍,皇太后則是惋嘆了一聲。
“先帝留下遺詔時肯定沒想到當下的局面,他很難想到太皇太后過世,竇太主難于入主安樂宮,也就是說這份遺詔有兩種使用的可能!”
“一種是竇嬰接替權力,配合太皇太后圍剿先帝懷疑的諸多人,從而讓朝廷清明,另一種可能呢?”
“我哪知道,我就是第一種可能里要被圍剿的!”
“你動一下腦子想想!”
“我沒腦子,我腦子壞了!”
新帝和皇太后磨刀霍霍,大殿中張學舟和田蚡則是開始了和平探討。
肚子挨了一拳,田蚡現(xiàn)在對張學舟很客氣,但也有幾分自暴自棄。
“第二種可能就是反殺竇家,將竇家抹去,太后與陛下有血脈關聯(lián),所以獲勝后同樣會擁護陛下,不論交鋒帶來的勝負,陛下的帝王位都穩(wěn)固無憂!”
張學舟提醒了一聲。
他皺了皺眉頭,只覺自己差點沒將狗咬狗一嘴毛說出來。
這是一份引發(fā)火拼的遺詔,太皇太后勢力和皇太后勢力會因為這種死無對證的遺詔引發(fā)一場生死角逐,從而讓最弱勢的新帝得利。
但景帝沒想到的是太皇太后過世,皇太后放權,新帝主政。
新帝在朝堂上沒有了瓜分權力的競爭對手,這種遺詔牌打出來就禍害到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