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梢因為邁步的動作而揚起,拂過他的手臂,差點就要擦肩。
程嘉也心臟倏然抽了一下似的疼,下意識反手想攥住她的手腕,卻又在伸手的瞬間收回。
……不能碰了。
不能再把她嚇到。
“……綿綿?!?/p>
于是他只是站在她身后,低聲喊。
聲音很低,夾雜著隱約的急切和無措。
陳綿綿開門的間隙里,聽見他猶豫了片刻,艱難地問出口。
“你跟他……”僅僅三個字出口,程嘉也就頓了頓,良久,才嗓音發(fā)澀地繼續(xù),
“……談了嗎?”
你跟他談了嗎?
他并沒有說是誰,好像難以啟齒似的,只是用一個人稱代詞“他”來代替,但他們都心照不宣,無比清晰。
第三次了,陳綿綿想。
這對他而言很重要嗎?
從程嘉也第一次在這里見到池既,就滿懷敵意地問出這個問題,像一頭自以為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狼,再到剛剛連情緒都完全無法抑制,恨不得把她完全據(jù)為所有的模樣。
他圖什么呢?
是像她從前連奢望都不敢的那樣,要求一個已經(jīng)完全與他無關(guān)的人,全身心屬于他嗎?
陳綿綿竟然有點想笑。
好半晌過去,她緩慢地轉(zhuǎn)身,以一種非常平靜的態(tài)度俯視他此刻的痛苦、忐忑,和神情里那點微弱的希冀。
“談了又怎么樣呢?”她問。
輕描淡寫,不屑一顧,好像這已經(jīng)是一個無法改變、也沒有人能夠干涉的既定事實。
程嘉也肩膀迅速一塌,看著她,不可置信般打量著她的神情,試圖從中找出一點開玩笑或是生氣的痕跡。
可是她沒有。
陳綿綿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將他無比在意的問題,以一個極其不屑的方式,反問著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