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
程嘉也在黑暗中,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毯子,就著月光落下的光影,看著背對著他的那個身影。
沒關系的。
陳綿綿吃過的苦,都是他賦予的。
是他惡意揣測,胡亂曲解,是他漠視真心,毫不在意。
他罪有應得。
只要陳綿綿不驅(qū)趕他,不向別人走去,他就都有彌補的機會。
哪怕再痛,再久,也無所謂。
月光灑在地面上,側躺的、纖細的、單薄的蝴蝶骨延伸進被子里,清淺的呼吸聲逐漸均勻。
良久以后,程嘉也閉上了眼。
第二天,陳綿綿照常上課,在課與課之間的間隙里接到學校通知。
“綿綿,這是鎮(zhèn)上分過來的資助文件和報名表,我們村上有一個名額?!贝彘L把文件遞給她。
“老教師沒你熟悉流程,小池他們雖然熟悉,但又不是長期,萬一這個流程走得很長,后續(xù)聯(lián)系就很麻煩,我就想交給你負責?!?/p>
陳綿綿愣了片刻,接過文件。
市上撥下來的資助名額,以鄉(xiāng)鎮(zhèn)為最小單位,再往下細化挑選。
村長看著她,“我們也不清楚孩子們的學習情況和潛力,你平時跟他們接觸多,這個名額你來挑選,是最合適的?!?/p>
頓了幾秒后,陳綿綿點頭應下。
但她沒想到,接踵而至的是無窮多的會議和程序。
還沒來得及向孩子們傳遞這個消息、跟家長進行相關溝通,形式主義的會倒是開了不少。
放學時分,又一個讓她到鎮(zhèn)上參加資助資格選拔培訓的通知卡著點發(fā)來,陳綿綿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