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院之中的先生,對拔尖人才的文章都是可以一眼識破,即便是密封了姓名,也能夠猜測出來是誰。
院長不記得他們書院中有多么標新立異的人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了過去,說:“我看一看?!?/p>
這一看,他立刻有些傻眼了,一翻卷子封條寫了甲班,連忙喊道清先生過來:“道清,你來認一認,這是甲班誰的文章?”
道清先生一拿到,也是愣住,如果他腦子里能飄過彈幕,那滿滿地肯定全都是:這他媽真的是我教出來的嗎???
辨識出來,著實高難度,道清先生最后搖頭,說:“不知,可能是哪個考生臨時起意,才另辟蹊徑寫了這篇文章吧。”
問不出來是誰寫的,林教諭有些可惜,但也沒有太失望。畢竟等他們?nèi)块喚硗戤叄_了封,就可以看署名了。
“罷了。”林教諭說,“你們傳閱下,再一并討論這篇文章要如何評分?!?/p>
幾刻鐘后,廳里近十位評卷官,都陷入的深思來。
沉默了許久,道清先生才說:“這篇文章的切入點,確實比較、咳,少見,但是分析論證都做的不錯,言之有物,所涉及的內(nèi)容,也不是違禁的,我覺得,可以給高等級。”
雖然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畢竟是他甲班的學(xué)生,等還會放榜成績排出來。道清先生多少還是想要維護一番自己的學(xué)生的。
林教諭認可地點頭,又嘆氣說:“從文章看來,此子有雄心壯志,但志不在入仕,應(yīng)當是經(jīng)商之才。”
道清先生眼皮一跳,直覺想到了一個人,然后又飛快地忘掉。
林教諭站起來,說:“我認為,這篇文章可以標為甲等,雖然當中立足的觀點,我等多不認同,但是不可否認,文章非常犀利,正好切入命題,闡述清楚了修撰文史的利弊,是優(yōu)秀的時務(wù)文。”
書院先生坐成兩列,無不冥思苦想,最后還是確實做得好。”
如此一來,也沒有人有強烈反對的意見,林教諭拿了甲等的章子,落在了這篇文章上。
他落章時還吶吶:“等下評完前三甲,必要看看這文章的署名是誰了。”
好奇這驚世駭俗的雜文作者是誰,后續(xù)工作好像評卷官都加快了速度,沒有多久,所有的卷子都已經(jīng)評改完,甲等的文章只有十篇,擺在了林教諭案前,由他來點前三甲。
他又多看了幾眼剛才那文章,卻還是惋惜說:“不可、不可,這篇文章不能拔得頭籌,最多只能次之。”
他說著,已經(jīng)率先把“子,靠著“甲等”的章印給印了下去,并排兩個鮮紅的章印,落在了瀟灑飛揚的字收尾處。
他先給了,巡視一番,手按住了另一篇文章,說:“這一篇,當之無愧是頭籌,文風(fēng)大氣,文體嚴謹,鞭辟入里,切中要害。最重要的是,它更符合科舉試選拔的標準,可做此次命題的范文,給眾學(xué)子傳閱學(xué)習(xí)。”
最后一句的比較,自然是和子都落下得干凈利落。但到了,都再沒有和前面兩篇足以比肩的了。
不過,林教諭還是盡職地在一堆木櫝之中,勉強找出一篇還算順眼的蓋章。
然后他才迫不及待地拆密封,準備來看一看,到底是誰做出那片文章的。
道清先生莫名覺得,心里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這感覺隨著教諭大人拆密封而越發(f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