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松下來的時候,魏邈才感到遲來的困倦和寒冷,有一分鐘之內(nèi),血汩汩涌出,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聽見他的雌君急促的心跳,緊接著,雄蟲微涼的指腹攀到他的脈搏處,探了探。
“抱歉,雄主?!眾W蘭德低低地說,“是我的失職?!?/p>
鮮血和污水濺到他的臉頰、手背以及西裝的面料上,奧蘭德抱緊了魏邈,眼底泛過一陣暗光,一種不受控的暴虐情緒從腦海中壓抑而出,再晚一秒……
他不敢想象,雄主是如何在這名軍雌手下周旋的三分鐘,再晚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魏邈多少能感受到對方的心緒起伏,如果往常,他或許會流露出一些感動的神色,但此刻體力耗盡,已經(jīng)有些懶得再敷衍下去了。
他露出一點(diǎn)本能的厭倦:“……放開,我沒事。”
說實話,相當(dāng)累。
腎上腺素退卻之后,他的渾身肌肉都在疼,迫切需要自己找個地兒躺躺,緩一緩。
像是照顧雌君情緒、安撫同事此類不緊急的事情,都向后捎捎。
“雄主……”奧蘭德微微怔然,手卻聽話地松開,雄蟲此刻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沒有怒意,也沒有后怕,結(jié)婚五年以來,他幾乎沒有在這張臉上看到過這樣陌生的、漠然的表情,目光掃到他時,像是對待街上的陌生蟲類,沒有給予一個多余的表情。
雄主生氣了嗎?
奧蘭德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一種隱約的恐懼幾乎要破土而出,他拽住雄蟲的胳膊,抿了下唇,一直到魏邈的眼睛略顯疑惑地落在他身上時,才找到一點(diǎn)穩(wěn)妥的安定感:“醫(yī)生馬上就來?!?/p>
魏邈忍住不適,好脾氣地重復(fù)了一遍:“我休息一下?!?/p>
“……好。”
魏邈一直對自己的傷勢有一個基本的認(rèn)知。
就像是題寫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答案,魏邈也不是沒打過架的人,他上輩子學(xué)過拳擊,中學(xué)時就曾參加過各種省、市比賽,這輩子前兩年更是見多識廣,說實話,除了被軍雌骨翼剮蹭到的傷口太多,導(dǎo)致失血有點(diǎn)兒嚴(yán)重之外,沒什么大礙。
他靠著墻,隨意地席地而坐,感受著地脈冰涼的溫度,終于有機(jī)會喘了口氣,才覺得大腦總算清楚了一些。
他垂下眼,望向被奧蘭德?lián)舻乖诘氐哪敲姶?,對方顯然沒比他好到哪里去,雌蟲的骨翼被折斷都是劇痛,此刻后背血紅一片,卻連喊都不能喊,已經(jīng)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