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樓梯往上,二層空間狹窄了很多。零星的幾位觀眾,三角漏窗下,陽光斜照在一幅巨大的,五彩斑斕的畫作上。
如果一樓是幽夢空間,那么眼前這一幅就是春暖花開。
陶家舶盯著這幅畫,慢慢走近。
畫上一個橋洞,小船,和岸邊盛開的鮮花。右下角的小卡上關(guān)于這幅畫的信息只有一個名字。
《canterbury》(坎特伯雷)
他向華小姐推薦可以在坎特伯雷看花,劃船。
他沒有說錯,河兩岸的鮮花可以將任何一個人的靈魂撞進畫中。
事實上他不僅去看過花,還劃了船。
和裴淮年一起。
裴淮年來接他的時候,陶家舶還在被窩里。
“todd,what
a
wonderful”
陶家舶被英國的雨吵了一整晚,啞著嗓子沖電話里喊,“s!說重點”
“alright”,縱然陶家舶看不到,裴淮年舉著電話比了一個紳士般寬容的手勢,“下樓,我?guī)闳タ椿ā?/p>
陶家舶頂著兩個黑眼圈上了裴淮年的車,司機戴著白手套,開得很穩(wěn)。
他歪著腦袋在小羊皮上昏昏欲睡,調(diào)侃說:“你家司機我見過三次,三次開的車都不一樣。賓利,勞斯萊斯和阿斯頓馬丁,下次開什么,我提前焚香沐浴”
裴淮年挨的近,陶家舶聞到一股獨特又好聞的味道。不似尋常外國富人身上的濃烈熏香,更接近晴朗冬日的冷空氣。
清新又干凈。
裴淮年濃密而卷曲的睫毛微眨,深藍色的瞳仁里透著困惑。
“焚香?燒香和洗澡有什么關(guān)系,tao”,他聳聳肩,淺棕色自然卷調(diào)皮晃動,“你不能把香灰?guī)宪嚒?/p>
老祖宗的文化博大精深,裴淮年這個中文半吊子根本t不到他的梗,可他咬著尾音叫自己tao的聲音那么好聽。
陶家舶皺著眉按太陽穴,不經(jīng)意地往玻璃外看了眼。
石砌的灰墻,磚紅色的門廊和小巷。
手藝店、書店和小酒館,古老的氣息在這座小鎮(zhèn)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