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晚睡到一半兒,裴淮年發(fā)神經(jīng)給自己戴的綠寶石耳釘。陶家舶還不習(xí)慣自己耳朵上有它,沒反應(yīng)過來,皺眉不悅的說:“你喊什么?不就是丟了個耳釘”。
不就是個耳釘
裴淮年的掌心按壓著陶家舶的肩頭,背著燈光,壓下眉眼,雙唇一分:“只是個耳釘?”
刻著棕熊的家族徽章和自己的戒指是同一批礦源,花心思找尋了許久的耳釘,是裴淮年迫切想要在陶家舶身上烙下的印記。
一個紋身不夠,陶家舶飛了一萬公里也要回家。
一個耳釘也不夠,一桌的男人都覬覦著陶家舶,男人的手可以虛攏著陶家舶的側(cè)腰,給他點煙,埋進他的肩窩,跟他談笑碰杯。
裴淮年的眼神越來越暗,他盯著陶家舶波瀾不驚的眼眸,問:“誰允許你去跟別的男人喝酒,誰允許別的男人碰你。你要抽煙我可以陪你抽,喝酒也是。那是什么酒吧你不清楚嗎?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你明知我在等你,為什么不跟我回家?”
他的語速不快,語氣也談不上狠厲,卻無端地讓陶家舶感到壓迫。
陶家舶低垂的睫毛抖動,神色暗淡,從酒吧出來以后他惜字如金。他沒有回答裴淮年的任何一個問題,輕聲問:“你是我男朋友?”
這不是一個需要裴淮年回答的問題,因為答案在陶家舶那兒。
室內(nèi)循環(huán)系統(tǒng)持續(xù)工作,充斥著源源不斷的流動空氣。裴淮年卻覺得喘不上氣,他的手搭在陶家舶的肩上,順著衣領(lǐng)抵達。
裴淮年的藍眼睛和手里的傳單顏色呼應(yīng),他看中文有點勉強,盯著碩大的alipay拼湊出完整的意思。
“alipay,就是支付寶,用它付賬單可以打折”,陶家舶從菜單里瞥了一眼解釋說。
裴淮年顯得有些為難,“我沒有這個app”。
桌邊的老板娘在紙上寫了好幾個菜名,跟陶家舶一一確認以后,笑著接話:“老外沒有,這個小伙子有啊,讓他請你”。
被宴請這件事,裴淮年有豐富的經(jīng)驗。經(jīng)由老板娘提醒,陶家舶回想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請過裴淮年吃飯。
大手一揮,今晚由支付寶做東,陶先生買單!
鍋包肉,沸騰牛肉和豌雜面,裴淮年選擇了主食。陶家舶垂下眼角,嘗試游說,“你不吃辣椒就算了這個鍋包肉一定要試試!甜的”。
裴淮年有吃千層肚的黑暗記憶,望著被面粉炸過后包裹的不明肉類,抗拒地搖頭。陶家舶夾了一塊給他,眼神威脅說:“不是奇怪的食材,就是豬肉,try
it”。
莊園主在謹慎的吃完一整碗豌雜面后,試探的夾起那塊金黃色的豬肉,一口咬下去,陶家舶盯著他問:“怎么樣?”
“not
bad”,是莊園主嘴里相當(dāng)高的評價了。
陶家舶知道他事兒多,沒再計較,快速將所有的菜都收了尾。
付款的時候,裴淮年展現(xiàn)出明顯的不安,他對讓陶家舶付錢這件事介意極了。
“陶我可以直接刷銀行卡”。
“7折,不用白不用”,掃二維碼支付得很快,陶家舶穿上外套撫平衣領(lǐng),觀察裴淮年的神情,撲哧一聲:“你在別扭什么啊,不就是我請你吃飯?”
這個別扭勁兒直到上車以后還詭異的存在,裴淮年罕見地沒有動手動腳,兩人保持著楚河界限。陶家舶回過味兒來,從中控臺伸手牽裴淮年,小聲哄他:“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請您吃飯我感到很榮幸,期待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