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偏著身體,頭動了一下。他們鼻尖相抵著,相互交纏,像一只貪戀那股木質(zhì)香的蝴蝶。
“你去進(jìn)修新臺詞了?”,陶家舶昏昏沉沉的,身前的火苗和鼻尖的香氣。
“什么臺詞?”
“沒什么”,他揮揮手,“你這么會講話,不去念戲劇系可惜了”。
他用中文說的,裴淮年沒有聽懂后半句的陰陽怪氣,只覺得陶家舶在夸他。
他有些高興地說:“有更喜歡我一點(diǎn)嗎?tao”。
陶家舶:他緩緩睜開眼睛,對上裴淮年的。
“我說了我不喜歡男人”。
“tao,我們談一談”,裴淮年輕輕嘆了口氣,“你厭惡同性戀嗎?”
“沒有”,陶家舶說的是實(shí)話,他身邊有好幾對同性伴侶,但能接受并不意味著自己也要加入他們。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
“想你?”,陶家舶沒想過,“你喜歡男人是你的權(quán)利”。
“我的喜歡會讓你覺得討厭嗎?”
陶家舶想了想唇上的拇指,紫羅蘭的氣息和可以照進(jìn)他眼里的藍(lán)色。裴淮年的大腿和他的帖在一起,跳動的血管昭示著對方雄厚的荷爾蒙。
陶家舶眼睛眨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你靠得太近了”。
他的鼻尖和身體深處都像雨后潮shi,透著雨水滋潤后萬物生長的躁動。
這份親昵被電話打斷。
裴淮年接起來,他換上帕特里克的身份。
“讓他們明天找我。不,由施沃特公司全權(quán)負(fù)責(zé),對方在南美洲的業(yè)務(wù)集團(tuán)不再續(xù)約。是的,嗯”
聽上去像是公務(wù),裴淮年沒有避著陶家舶,他的手掌還搭在陶家舶身后的沙發(fā)上。
陶家舶使勁兒晃晃腦袋,裴淮年的聲音在他耳邊泛著涼意。
他跟別人說話的嗓音好像和自己不一樣,陶家舶偏頭看著裴淮年的下頜線。沒有胡楂,充滿潔凈感,如同置身松柏中的沐浴香,從他的頸側(cè)散發(fā),充滿陶家舶每一顆肺泡。
“按我說的去做,就這樣,從下周一起我不希望再看到史密斯的人。”
陶家舶百無聊賴地把煙盒放在手里把玩,銀質(zhì)的金屬觸感獨(dú)特,暗紋藏在特殊工藝?yán)?,外殼刻一只咆哮的棕熊?/p>
陶家舶的拇指撫過那只棕熊,余光瞥見門口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裴淮年打完電話,低著頭,沒有對陶家舶表露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