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站在車前不動,他敷衍地對秘書點點頭,又朝著車?yán)飺]揮手。
禮數(shù)到了,他也算沒違背張會長的托付,腳尖向后正準(zhǔn)備走,車窗降下半截。
“陶,我送你”。
“不需要,我開了車”。
“你喝酒了”。
陶家舶扭身瞪他,“我沒”,好吧,他是吃了好幾只醉蟹。
裴淮年已經(jīng)脫下外套,襯衫的袖子被挽到手肘,自陶家舶上車以后一直閉眼休息。
陶家舶借著黑暗,放肆地看他右耳的耳釘。
好像和那晚的不一樣,是一顆綠寶石雕刻的帆船造型,而且裴淮年只有一側(cè)有耳釘。
裴淮年突然開口道:“是【沉默的英吉利號】”,仿佛知道陶家舶在看什么,他閉眼睛解釋這枚耳釘?shù)脑煨汀?/p>
為什么是帆船,這種問題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包括這枚耳釘本身都是裴淮年設(shè)計的圈套。
貓眼綠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散發(fā)著幽深的誘惑力,陶家舶不接話,用力地挪回視線。
良久,他問:“8?你查了星財多少資料”。
闖過風(fēng)浪,陶家舶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和巧合。蘇伊士航線是張會長提起的,裴淮年趁勢加入星財?shù)拿郑R時起意其實早有打算。
他給的幾個建議都針對了星財目前業(yè)務(wù)模式,又要減少成本又要找一些能夠跟星財合作的公司,測算出8不是幾天的工夫。
裴淮年手下都是精兵,眼光也更長遠(yuǎn),陶家舶沒什么不服的。
街上一道強(qiáng)烈的光線射過來,高貴的歐洲貴族,完美的容貌,像傳說中神秘?zé)o瑕的精靈王子。
裴淮年主動換成中文,“這不是你想要的嗎?8的利潤拿回公司的股份”。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這是我的事情”。
雖然還需要很多時間,雖然目前公司的業(yè)務(wù)量已經(jīng)達(dá)到了容納極限,雖然會很辛苦,但陶家舶不希望裴淮年介入。
哪怕是一點點的便利。
裴淮年向后視鏡打了個手勢,擋板升上去。他朝陶家舶的方向挪過來,紫羅蘭的后調(diào)鉆進(jìn)陶家舶的鼻腔,他恍惚了一陣,直到裴淮年的拇指撫上他的嘴唇。
唇肉被輕輕按壓,指腹的紋理與唇紋摩擦,溫?zé)岬?,裴淮年的體溫。力道逐漸變大,他感到了輕微的疼痛。
像一只螞蟻鉆進(jìn)心臟破碎的小孔洞。
“我想我需要向你道歉,你離開英國之前我說錯了一些話?!?/p>
willia家族的人很少道歉,裴淮年不需要。
即使面對家族的掌權(quán)者,裴淮年的爺爺-克勞斯先生,他也極少如此做鄭重的道歉。
“請你原諒,我當(dāng)時的心情并不好,因為你要離開我”,威廉先生擅長總結(jié)一些別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