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陛下,倒是有些出乎在下的意料。
原本只聽聞貴國長公主殿下纏綿病榻,陷入昏迷。
今日一見陛下觀你神魂本源似乎亦有虧損之象,雖不似令愛那般嚴重到陷入沉眠,但積年累月,恐也傷及根本?!?/p>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陸千秋的腦海中炸響。
她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顫,一直努力維持的平靜面容上,終于控制不住地浮現(xiàn)出一抹震驚與難以置信!
她自身神魂有損之事,乃是絕密中的絕密,連最親近的御醫(yī)和心腹大臣都未曾察覺,只當(dāng)她是因女兒重病和國事操勞而顯得疲憊。
這才剛剛才與她見面的仙使竟能一眼看穿?
這屬實是遠超她的預(yù)料。
陸千秋那雙鳳眸中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
在江塵羽這等能一眼看穿她靈魂隱疾的存在面前,隱瞞毫無意義。
“還是瞞不過仙使!”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了幾分:
“這確實不是我女兒一個人的問題。
靈魂層面的困擾,如同無形的詛咒,已經(jīng)糾纏我們羽殤皇室直系血脈許久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要驅(qū)散那源自靈魂深處的倦?。?/p>
“只是,在以往的世代,這種癥狀大多表現(xiàn)為精力不濟、偶爾的神思恍惚,雖對修行有礙,但尚不至于危及性命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然而,從我女兒這一代開始……”
她的話語頓住,沒有再說下去,但那份沉痛與不解已然溢于言表。
聞言,江塵羽目光微微閃爍,指尖無意識地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他原本的計劃簡單直接——以雷霆手段根除長公主的病癥,攜此大恩,再以絕對實力逼迫羽殤帝國接受他的條件,為詩鈺鋪就一條信仰暢通之路。
但現(xiàn)在,情況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一個困擾皇室血脈多年的靈魂詛咒?
這其中的操作空間,可比單純治療一個病人要大得多!
‘根源或許比想象的更深,強行拔除雖能立竿見影,但后續(xù)影響難以預(yù)料,對我收集香火之力的核心目標(biāo)未必是最優(yōu)解。’
‘不如溫水煮青蛙。用二十年時間,以“持續(xù)治療、穩(wěn)固根源”為名,行徹底掌控之實。
二十年之后,詩鈺肯定也就不需要這里的香火之力了!
也就是說,之后羽殤是興是亡,對詩鈺而言也已無足輕重。’
一念及此,他心中已有定計。
他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落在陸千秋那張強自鎮(zhèn)定的絕美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