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不知道怎么突然放大,顯示出桌面上況嘉一正垂眼看的東西。
是一張紙。
是謝綏抑簽了名字,認(rèn)證況嘉一是sharen兇手的紙。
醫(yī)生說幸好,再深一點就到動脈了,他絮絮地交代注意事項,林株連連答應(yīng)著。
謝綏抑在嘈雜的聲音中起身,麻木地向外面走。
“你去哪?小抑。”林株拉住他,“醫(yī)生說你今天要好好休息,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謝綏抑甩開她的手。
“謝先生?!贬t(yī)生勸阻他,“您的身體并不支持您今晚再出門了?!?/p>
“你想去找他對不對?”林株急忙說,“明天吧,現(xiàn)在這么晚,他也要睡了?!?/p>
謝綏抑看了一眼表,快十二點了。
謝綏抑還是回到了房間,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手機(jī)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那段視頻在屏幕里循環(huán)播放。
短短九秒的視頻,況嘉一就站在那里,隔著薄薄的屏幕,一遍又一遍的張望。
那天還是況嘉一十七歲生日,他的臉還有著少年的稚嫩,眼里是找不到謝綏抑的焦急,和藏也藏不住的害怕。
謝綏抑想起他那天早上拿了摩托車鑰匙出門,是要帶況嘉一看日落的。
但謝綏抑沒做到,不僅沒做到,還給況嘉一帶來了一場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就是謝綏抑送給況嘉一十七歲的禮物。
謝綏抑把頭垂進(jìn)掌心,握手機(jī)的手不斷用力,還未合上的傷再度崩開,紗布慢慢浸染出血色。
十月末的天亮的很晚,六點半時天才有隱約亮起來的痕跡,謝綏抑抬起頭,望著灰白色的天,撥出那個他等了一晚上才敢撥打的號碼。
漫長的回音后響起一聲干啞地喂。
況嘉一似乎在睡覺。
“我吵醒你了嗎?”謝綏抑說。
那邊又是好一陣沉默
“沒有?!睕r嘉一揉了揉脖子,坐著睡太不舒服了。“你有什么事?”他問。
“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你要聽我解釋嗎?”
如果不是況嘉一那邊持續(xù)有吵鬧聲傳來,謝綏抑以為他把電話掛了。
“女士們,先生們,列車前方到站是遠(yuǎn)溪站,請需要下車的旅客們提前收拾好行李……”
“你回遠(yuǎn)溪了?”謝綏抑聽到電話里廣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