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崇心下驚疑,秦疏卻用實際行動打消了他心頭的疑慮。
只見秦疏從荷包中取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溫潤通透,上面紋刻的花紋更是古樸大氣,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但讓衛(wèi)崇打消懷疑的卻不是這玉佩本身,而是其背后代表的含義。
原來,這是大通商行的憑證。大通商行背后的東家正是閩南王妃的娘家。
可以這么說,將來,真正支持世子的不是他,也不是內(nèi)閣,而是和他休戚與共的宋家。
為什么貴族出身的老王妃堅持為兒子求娶宋氏女,還不是看中了宋氏的財力。雖然商人地位一直被打壓,但財可通神,只要有了錢,就能得到大把人手效忠,對于這一點,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宋氏出了一位王妃,背靠西南,海上貿(mào)易如火如荼,攢下了偌大家業(yè)。只可惜海貿(mào)利潤高,風險也大。據(jù)他所知,宋氏現(xiàn)任家主自五年前出海,一直未歸,有傳言說他已葬身魚腹。
宋家人丁不興,宋家老太爺憂心過重,在兩年前撒手人寰,宋家主有二子,彼時皆未及冠,雖能力不俗,但商場如戰(zhàn)場,其余人等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宋家雖然有一門得力姻親,只是王府只剩一屆女流,一個紈绔,震懾力自然不如以往,由是支撐的也是艱難。
其實,這里面也有先帝的一份“功勞”,原本閩南王薨逝,按例世子應(yīng)該襲爵,只是先帝一直壓著請封折子,留中不發(fā)。
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越是不肯放權(quán)。就像他和內(nèi)閣看好秦疏衡一樣,先帝也一樣看好他,雖則閩南王世子紈绔,可他好拿捏,只顧吃喝玩樂,其他全不關(guān)心。
先帝為著自身的緣故,挑選嗣子一則不想挑個實權(quán)王爺,二則閩南王世子外家在朝中無人,第三,他尚未婚配。若選為嗣子正可以趁機撤藩,收回閩南一地的軍政大權(quán)。
先帝的這番思量,能看出來的不在少數(shù),宋家自然也不例外。
商人精于利益權(quán)衡,和閩南王這一支又是天然的聯(lián)盟,早早下注在王世子身上,自然會盡全力輔佐。
這枚玉佩,便是宋家的投名狀。只要拿著這枚憑證,便可去大通錢莊支取銀兩,去各地商行調(diào)用物資人手。
現(xiàn)在世子忽然將這枚玉佩取出來,不會是想要送給他吧。
衛(wèi)崇眼底暗潮如涌,聲音卻是平淡無波,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這是什么?”
秦疏目光灼灼:“督主,這是我家傳之寶,今日我將它贈予您,以明心意?!?/p>
猜測得到證實,衛(wèi)崇都不知道擺什么表情好了,難不成這人還真是個斷袖?而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衛(wèi)崇仔細分辨對方神色,見他果然一副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模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衛(wèi)崇平生最不屑的就是情種,說什么海誓山盟,不過是貪戀對方顏色好罷了。先帝寵愛麗妃,最后如何?死因?qū)嵲诜Q不上體面。而那位寵冠六宮的麗妃娘娘,最后被寵愛她的皇帝親下口諭鴆殺,紅顏枯骨,不過一念之間。
不過,若真是如此,倒也說得通,督主大人對自己的美貌還是相當自信的。
衛(wèi)崇心念數(shù)轉(zhuǎn),就算這人是個色批,他還是想說:真特么是個敗家玩意兒。
然后,他將玉佩接了下來。這樣的好東西,放在敗家子手里才是可惜,正該他來保管。
衛(wèi)崇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玉佩,“昨晚不是剛送了一個,怎么今日還要送,難不成以后你過來一次,便要送一樣禮物?”
衛(wèi)崇說完,微微皺眉,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搞得跟女票資一樣。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也帶了審視,四目相對,青年眼中火熱,眸子比外面的天光還要亮。衛(wèi)崇眉心舒展開來,他也是被這蠢物影響到了,怎么凈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沒得編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