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后一句唱詞落下,他緩緩起身,施施然行禮,臺下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與叫好聲,經(jīng)久不息。
樓上樓下,拋灑的鮮花盈臺,仿佛要將人湮沒。
秦疏隨手將買來的花枝折短,手上用上巧勁兒,那朵嬌艷的紅牡丹便向臺上飛去,秦疏吹了聲婉轉(zhuǎn)的口哨,霜華影聞聲望了過來,這一動作,那朵花不偏不倚,剛好插在他的鬢角。
霜華影纖長的手指撫上鬢邊,嫣然一笑,這一笑,比之貴妃的雍容,又多了幾分嬌俏。
眾人見了,又是一陣喝彩叫好。
盧元義在一邊卻是暗暗咋舌,就這一手功夫,也不知道是多少金銀堆砌出來的,聽說秦掌柜的這個兒子之前在留洋,實在本領(lǐng)學(xué)了多少尚未可知,這紈绔子弟的做派卻是練就了十成十。
兩位檢場開始拿著托盤穿梭于觀眾席間收集賞錢,名角兒的效應(yīng)果然不一般,這一場的打賞格外厚些。
尤其是池座的這幾位爺,出手更是闊綽,收集完了正廳的賞錢,兩人開始繞場。
他們熟悉觀眾的座次分布和不同觀眾的打賞習(xí)慣,知道哪些觀眾可能會慷慨解囊,哪些可能只是欣賞而不打賞。
尤其是到了偏臺的角落,一般就是走個過場,仨瓜兩棗的,真不值當(dāng)什么。
噸~托盤一重,檢場看到上面的東西眼睛險些脫眶——算盤,金的?
如果不是當(dāng)著主顧的面兒,他定要拿起來咬上一咬。
盧元義看秦疏這么大手筆,頓時一驚,檢場不確定算盤真假,他卻是認得的。
這把金算盤正是秦掌柜生前的心愛之物,他還曾與自己玩笑說:“用這金算盤,定然是要日進斗金的?!?/p>
如今,只看這位的揮霍勁兒,明顯不似個擅經(jīng)營的,且秦掌柜一去,他再無家人管束,味饗居未來如何可就不好說了啊。
盧元義到底不忍心看秦家敗落,就又多嘴勸了一句:“霜華影是唱花旦的,送個玉墜子之類才相當(dāng),世侄不妨在身上尋一尋,可還有更合適的物件兒?”
“侄兒謝世伯提點,不過不必了,他會喜歡這個的?!鼻厥枵Z氣篤定,他老婆天生愛搞錢,沒有什么比算盤更合適的了。
檢場也怕主顧將東西收回去,連忙道謝:“敢問這位爺如何稱呼?”
“上秦下疏,味饗居的東家便是我了?!鼻厥栌謬诟酪痪?,“你且要記得說與霜老板知曉?!?/p>
“您放心,小人定將秦東家的話帶到。”
后臺,宋應(yīng)生聽到這如雷般的掌聲與叫好聲,臉上的笑再也壓不住。
開臺戲成功了,榮春班在這興慶城算是邁出了第一步。他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安排,如何借著這股勢頭進一步打響榮春班的名號。
此時,霜華影在眾人的贊賞聲中回到后臺,阿翠趕忙迎上去,遞上茶水。
霜華影小口地啜飲著,耳畔縈繞著師兄弟姐妹們的溢美之辭,面上笑意盈盈,恰似春日盛開的繁花,明艷動人。
片刻后,檢場的伙計滿臉堆笑地送來打賞。只見那托盤之中,各類賞物琳瑯滿目,而其中最為奪目的,當(dāng)屬置于頂端的那把金算盤。
金算盤在燭光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光芒,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引得周圍一陣好奇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