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他的臉,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笑的,但是觀神識波動,應該是開心地笑了。
真是個怪人,外界追殺命道修士,不也是覺得我們泄了死生大事之秘,有礙道心發(fā)展。
可笑至極,你若不問,又如何會知,你若不信,又如何會應?
我還是喜歡自塵界而來的那個醫(yī)修小孩給我起的名字,江湖騙子。
可惜了,小姑娘只來了幾年就回去了,也是,塵界中人不為靈界天道所容,她也只能偶爾來一來,來采點藥材,補充庫存。
說回齊進,他也確實是個怪人,不是怪人,又為何要收留我,躲躲藏藏,問起來也直說見不得小姑娘遭罪。
我只是早早停了生長,年齡也只比他小三百多歲,無論如何也是論不得一聲小姑娘的。
但他就愿意這么叫。
隨便吧。
齊進領著小姑娘回來時,我正在掃地。
許是身形單薄,許是一頭華發(fā),許是眼上罩著的黑布,以及手中握持的掃帚,被凄涼蒼茫的院子襯著,也就更加蒼茫,可憐。
總之,小姑娘將我當成了齊進招來的仆人,隔著茫茫黑霧,我都能感受到她發(fā)紅的眼尾和顫抖的唇角。
下一秒,一顆碩大的火球沖著齊進而去,還有小姑娘兇狠狠的話語,“老頭,你居然虐待盲人!”
“金辰你說話啊,金辰,救命啊?!?/p>
他一個合體修士,還能叫筑基小孩兒的火球打傷不成?但我還是開口了,不是為了齊進,而是希望這小姑娘別將我真的當做盲人。
“小友,我只是借居于此,齊進并未……”
又一顆火球繞過我直沖背后的那個瑟瑟發(fā)抖的男人,還有小孩兒爆裂的脾氣,“你這老頭,居然讓客人做工!”
這姑娘,可真是個火爆脾氣。
兩顆火球一砸,別說齊進,饒是松松捏著掃帚柄的我手心也無意識沁了一層薄汗,齊進還拿我做盾,東西躲藏。
我們三人,或自愿或非自愿,總歸是在院中鬧了近一個時辰,臨了,小姑娘還怯生生過來,捏著衣角,軟了聲音:“我平時不這樣的,都是這老頭,他欺負你,我替你報仇。嘿嘿?!?/p>
我整理著衣裙,又理了理亂作一團的發(fā)絲,并不是很想開口。
齊進就站在不遠處傻笑,惹得女孩兒又是一個白眼。
我不開口,女孩兒也不覺得無奈,反而像條尾巴跟著我,一路傻兮兮地笑著,喃喃道:“姐姐,你真好看?!?/p>
“姐姐,我叫林欣然,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姐,你這白頭發(fā)是天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