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賓客頻頻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徐大人原來姓姜?哪個姜家?”
“就是昌樂那個姜員外的姜家……”
“聽說他是兒時被趕出了姜家……這才……”
“哦?竟有此事?”
“你們有所不知,姜員外的原配當(dāng)年被他休掉了,也不知是何緣由……”
“既然被休,定然犯了七出……”
“有道理……好像……好像后來又給旁的男子做了妾……”
“嘖嘖……豈不是一女嫁二夫……”
在場賓客指指點點,不時有編排他母親謝氏的聲音傳來,徐弘川臉上雖然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雙眼中卻迸出尖銳的冷意!
盧守安心滿意足地捋著胡須,笑瞇瞇地朝徐弘川問道:“徐大人,令弟實在過于靦腆,見了兄長怎么也不說話?”
徐弘川冷冷笑道:“盧大人想讓他說什么?”
盧守安得意地干笑兩聲,裝作好意說道:“下官一片好心,想將令弟引薦給諸位大人。令弟卻一言不發(fā),也不過來拜見兄長,這……這……”
徐弘川鄙夷地嗤笑一聲,也不接盧守安的話,就這樣端坐著一語不發(fā)。
此時,本來正廳里還有些許竊竊私語聲,現(xiàn)在靜的仿佛能聽見針掉在地上!
一雙雙眼睛都朝姜文誠和徐弘川望過去,這位都指揮使大人如今是進退不得。
姜文誠開口喚兄長,徐弘川若是應(yīng)下,便是承認了自己是姜家子孫,不僅將難堪的身世曝光在眾人面前,而且在徐家那邊也不好交代。
可他若是不應(yīng),便是數(shù)典忘祖、忘恩負義!一旦扣上這頂帽子,再有御史參他一本,他恐怕烏紗都難保!
徐弘川瞇著雙目似笑非笑,直視著盧守安等人,雖一言不發(fā)卻周身氣勢凜凜,散發(fā)著絲絲危險氣息。
盧守安、梁瑞等人噙著陰險狡詐的笑,眼睛里精光畢露,像一群呲著獠牙的豺狼,隨時等候撲上來撕咬獵物!
立于一旁的姜文誠弓著腰低著頭,也一言不發(fā),最先不耐煩的是梁瑞。
他皺了皺眉,敲著桌子不滿地斥責(zé)道:“那個什么姓姜的秀才,怎么不說話!盧大人的話你沒聽見么!”
姜文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微微抬起頭,恍惚間瞧見席間一個身著大紅蟒衣、頭戴烏紗的魁梧男子,劍眉英挺、目光如炬,雙眼似有兩道利劍朝自己射過來!
他嚇得趕緊低下頭去,暗道那位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的“嫡兄”,那位都指揮使大人!
姜文誠啞然失笑,都司的大牢他又不是沒待過,日日都能聽見被上大刑的犯人凄厲地慘叫!
直到今日他午夜夢回,還不時夢見在都司大牢里曾親眼瞧見過,一個犯人的腳趾頭被一顆顆生生拔下,那一幕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都司里頭的吏人都是那般狠辣角色,那都指揮使豈會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