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想了想,點頭答應:“也好,難得六姑娘今日有興致。不過咱們先要練一會字,用過午膳后讀‘論語’,然后再畫仕女圖,如何?”
喬琳滿口答應,俏皮地笑著說:“我還以為今日能偷懶,還是要寫字,哎?!?/p>
溶月去擺開筆墨紙硯,一邊溫和笑道:“六姑娘聰慧,這字寫得大有進益。練字這事,一日都耽誤不得,方能見成效?!?/p>
喬琳嘟起小嘴在書案旁坐下,還說著:“先生這話同我兄長說的是一模一樣,嘖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溶月正在磨墨的手突然一頓,面色微微發(fā)僵。
喬琳見她一臉尷尬,捂著嘴“噗嗤”一笑:“瞧瞧先生,還害羞了。我一早就瞧出來了,兄長可從未對哪個女子這樣上心過?!?/p>
溶月羞赧地低下頭去,不知該作何反應。
喬琳只當溶月是害羞,笑瞇瞇地接著又說:“兄長這么多年身邊也沒個貼心人服侍,這下有了先生,我這個做妹子的也跟著高興。”
她從椅子里又站起來,拉起溶月的雙手,親切地說道:“等兄長娶了親后,應當能過明路了吧,到時候我可要給先生送一份大禮。”
說罷喬琳轉(zhuǎn)身又坐回椅子,拿起毛筆來開始寫字。
而溶月卻僵在一旁,“過明路”三個字讓她xiong口一悶,她猜也猜的出來,喬琳說的過明路應該是指納妾之禮。
連喬琳都以為自己是徐弘川的暖床丫頭,只等著給正室夫人奉茶過明路。
溶月xiong中翻騰著復雜的感覺,手腳漸漸冰涼。
她一個良家子,還是有夫之婦,如今被人瞧成了爬床的,怪不得那個紅杏要出言譏諷。
她很想同喬琳解釋清楚,可又能說什么?說她其實有夫君,她夫君還是你那位兄長的異母弟弟?
如此一說,她不光成了爬床偷漢子的yin婦,還是同自己大伯哥有了茍且的無恥之徒……
溶月的臉色越來越白,她哪里還有臉在這教小姑娘讀圣人的書?一口一個禮義廉恥、忠孝仁義?
好在喬琳一直低頭寫字,沒瞧見溶月的異樣。
溶月不知愣了多久,直到臉上涼涼的,才發(fā)現(xiàn)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滑到嘴角里又咸又澀……
她連忙用袖口擦去眼淚,心中的苦澀卻難以拂去。
徐弘川拿她做個暖床丫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
而這還不是最遭的,她對自己才最失望!
在那不倫之事里,她竟隱隱沉淪在那魚水之歡中。
爹爹和娘親對她的教誨,她竟全忘了!
溶月緊閉雙目,捏緊拳頭,突然又睜開眼,眼神中透著堅定,似是下定什么決心一般。
她擠出個淡淡的笑容,輕聲道:“六姑娘,不如咱們現(xiàn)在就畫吧,午膳前我就能畫完。六姑娘今日正好有作畫的興致,午膳后可自己再畫一張,今日就不讀書了?!?/p>
喬琳一聽滿口答應,只要不讀書,做什么都是有趣的。她一聽之乎者也就頭痛,寫字寫得更是手腕子都發(fā)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