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酩發(fā)現(xiàn)張有弛總是時不時瞟自己一眼,或者時不時的,瞟他自己手機一眼。
沒來由的,杜若酩的腦海里再次出現(xiàn)了“吹夢西洲”四個大字。
“領(lǐng)導(dǎo),不參與一下我們這么熱烈的討論嗎?”錢綣也注意到了張有弛的沉默,主動搭理著問道。
“主要是,你們有點太過分了,在這桌上總討論其他帥哥。”張有弛回過神來,亮出招牌微笑,說道,“我們不是來給阿酒過生日的嗎?”
“對對對……來來來!”錢綣舉起手里的咖啡杯,說道,“恭賀阿酒同學(xué)邁步跨進十八歲,躍入人生全新階段!小小咖啡略表情意,干杯干杯!”
杜若酩深吸一口氣,也舉起手里的咖啡杯,和另外三只杯子輕輕碰了碰,卻還是碰不走心里的“吹夢西洲”。
“一會兒去打球吧?”張有弛轉(zhuǎn)移話題,問杜若酩,“中午也吃,下午也吃,連著吃了這么多,也該動一動消耗一下?!?/p>
“那你們打吧,我小舅也快來接我了?!鄙蛳嘁丝纯词直?,說道,“你們都悠著點啊,別打太猛了,下周還有半決賽。”
然而半小時后,和張有弛、陳酌表哥、四哥叔叔一起站在球場上的杜若酩,根本就沒鬧明白怎么兩位哥哥過來之后,他們就全都組隊跑來打球了。
說好的來接沈相宜回家的呢?怎么就變成了錢綣跟沈相宜結(jié)伴回去了?怎么兩位哥哥的車,后備箱里剛好有那么一個看起來價格不菲且充氣十足的漂亮的籃球呢?
“球場上可不講輩分啊,小朋友們,”四哥叔叔朗聲道,“全力以赴,打就完事兒了!”
此言一出,張有弛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好好的二對二,說使勁打就使勁打。
杜若酩覺察到張有弛在和兩位哥哥打過招呼之后,又一次沒開口說過話。
陳酌表哥的球技居然意外很強,這和他溫溫柔柔的外表實在有些不相符合。與此相反,看來很能打的四哥叔叔反而稍遜色一些。杜若酩也說不好這差異性的原因里是不是有年齡的因素……總之,這幾個人里,最厲害的那個還是張有弛。
張有弛打球打得很認真,杜若酩向來知道,這就是張有弛的風(fēng)格。
無論做什么事,要么就不行動,一行動就會自動切換到最認真的模式。
打到晚上六點半,天色都暗下來了,四個人不同程度地氣喘吁吁,坐在場邊休息。
“阿酒,你跟相宜……”陳酌表哥換了一口氣,再接著問道,“同學(xué)關(guān)系很好嗎?”
“說實話,其實并不算特別相熟?!倍湃趱ぬ拐\相告,“她是文科班的學(xué)霸班花,我跟人家不是一個次元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你看你老媽盯著你跟人家小姑娘的那個眼神,”陳酌表哥語氣淡淡,說的話卻嚇人得很,“你媽媽怕是要誤會了。”
“誤會什么?”杜若酩腦子轉(zhuǎn)得慢,還在呆頭呆腦地反問。
“陳老師,依我看,就你這個小表弟的直男腦回路,感覺你小姑純粹是想多了?!彼母缡迨逍χf道,還故意搖了搖頭。
“那也不一定啊,”陳酌表哥提出異議,“小姑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阿酒,要是真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的話,只要不影響高考,哥就不反對?!?/p>
“陳酌表哥,沈同學(xué)跟阿酒只是點頭之交,”今天原本話很少的張有弛,突然說道,“他們兩個絕對沒在早戀,我作保?!?/p>
張有弛這一通突如其來的發(fā)言,不僅讓兩位哥哥紛紛側(cè)目,連杜若酩都覺得驚訝又詭異。
“……那,難不成是你們倆在早戀?”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哥叔叔的玩笑話更加語出驚人,驚得陳酌表哥都不太沉著,直接出手捶他了。
“如果我們說‘是’,”張有弛竟然非常嚴肅地問道,“你們會覺得奇怪嗎?”
一語既出,全場寂靜。
“會嗎?”張有弛眼神灼灼,卻不知道是在看陳酌,還是在看四哥叔叔。
抑或是看向杜若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