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打完招呼,張有弛就往車庫的方向走去。杜若酩的速度又不著痕跡地慢了下來。
“哎呀你突然加速,我還以為要遲到了!”緊隨其后的繾綣吐槽道。
“我也以為快要遲到了。”杜若酩因為和張有弛打上了招呼而心情大好,語氣輕松地說道,“畢竟在上學路上看到張有弛的話,都有極大的遲到隱患?!?/p>
“是嗎?”錢綣問道,“他很喜歡遲到?”
“應該不是喜歡遲到吧……”杜若酩替張有弛解釋道,“可能因為他家住得比較遠,騎車上學很趕時間吧。”
“這么了解人家?”錢綣撇撇嘴,故意打趣道,“你和他走太近小心會被全校女生嫉妒哦,除了我。”
“我跟他又不熟,你知道的?!倍湃趱けM量控制語氣中的遺憾。
確實不熟,也就在學校藝術節(jié)上碰過頭。
當時張有弛想以學生會的名義,排演一個鋼琴四手聯(lián)彈的節(jié)目,但始終找不到配合默契可以讓他滿意的搭檔,直到同在學生會里擔任學生干部的錢綣向他推薦了杜若酩。
一拍即合,天衣無縫,這場四手聯(lián)彈,讓張有弛又在藝術節(jié)上吸粉一波。而坐在他旁邊的杜若酩,依舊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杜若酩。
藝術節(jié)結(jié)束不久,就是“520”表白日,到21日周一上課的時候,杜若酩路過張有弛他們班時,注意到張有弛的抽屜里塞滿了情書賀卡禮物,而他自己的,空空如也。
連考進師大附中都有點費勁的杜若酩,依舊要堅強面對今天的課程。
午休時間,杜若酩偷偷打開手機,郵箱圖標上沒有新的紅色標志。再摁滅手機屏幕,杜若酩趴在桌上,只覺得窗外吹進來的春末的風里可能加了催眠劑。
忽然放在抽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杜若酩保持著趴桌的姿勢,從桌肚子里摸出手機,偷感很重地查看。
看到郵箱上的紅色標識,杜若酩立馬坐直了身子,心跳加速,手指都有些顫抖。
然而,點開看到新郵件的標題之后,杜若酩就想把所有發(fā)送垃圾郵件的基站都摧毀。為此,他都燃起了一定要戰(zhàn)勝數(shù)理化的斗志,想著只有變成技術流,才能干出這番摧毀基站的壯舉。
一怒之下杜若酩卸載了郵箱app,反正收件箱里除了垃圾廣告郵件,什么都不會有。
但奮力學習的熱情撐不過三分鐘,他又趴了回去,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物理課,他的宿敵。
課代表快速分發(fā)完昨天的作業(yè),果然,杜若酩手里拿到的這張,卷面上的紅叉多得有些慘不忍睹。
“阿酒,你這……真的要多下功夫了。”錢綣斟酌著語句,輕聲問道,“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的語文英語成績那么好,數(shù)學就算不拔尖到了文科班里肯定也能名列前茅,為什么這么想不開要選理科?”
“因為……因為我想不開吧。”杜若酩苦笑著答道。
下午最后一堂課是自習課,學校圖書館的大閱覽室會開放,但場地座位有限,每次只能容納兩個班級的學生。所以高一及高二兩個年級的學生如果想去閱讀書刊或是自修,就可以按照自習排課表前往。
至于哪兩個班會被安排在一起,全憑圖書館的負責老師隨機排列。好巧不巧,杜若酩所在的十班和張有弛所在的領航班被排在同樣的時段。
一旦進了閱覽室,就沒人會按班級座位坐了。兩個班里相互認識的同學也不少,大家都會選擇和平時上課無法坐在一起的朋友組成為時一節(jié)課的同桌。
而張有弛往往是一個人坐在臨窗桌子的一邊。
像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沒有朋友呢?女同學們都想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可是張有弛越受歡迎,反而越?jīng)]有女生敢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邊。
但男同學就大不一樣了,洞察情況的杜若酩,此時就有點慶幸自己的“性別優(yōu)勢”了。
“張同學,這里有人坐嗎?”杜若酩心中緊張,面上故作自然地問道。
“沒有,請坐?!睆堄谐谔痤^,看到是杜若酩,笑了笑,輕輕地為他拉開椅子。
也沒有更多的交流,兩個人坐在六人書桌的一條邊上,各自看書做作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