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黑影再次融入黑暗,悄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謝緒凌獨自立在窗前,任由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袍。他抬起手,再次撫上左肩。那里,空空如也,可那份烙印在魂魄里的痛楚,卻又一次清晰起來。
命格相沖?
他要的,就是這相沖。是這糾纏不休,至死方休。
……
另一處宅院,臥房之內(nèi)。
慕卿潯坐在鏡前,緩緩褪下了右臂的衣衫,露出了光潔的肩頭。而后,她動作一滯,才不情不愿地,解開了左側(cè)的衣襟。
那道本該在快速愈合的傷口,此刻的樣子卻讓她蹙起了眉。
傷口周圍的皮肉,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邊緣處甚至微微發(fā)黑。沒有流膿,也沒有潰爛,但就是不肯結(jié)痂。一陣細密的、帶著灼燒感的刺痛,正從傷口深處傳來,沿著經(jīng)脈,朝四肢百骸蔓延。
這絕不是尋常的刀傷。
她想起地宮里那個詭異的陣法,想起謝緒凌將匕首刺入“自己”身體時的決絕。
意志是他的,身體是她的。
他的傷,成了她的傷。
她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等價的交換。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這痛楚里,夾雜著一絲她極其熟悉,又極其憎惡的氣息。
是陣法的力量。
那股陰冷的力量,正以這道傷口為媒介,不斷侵蝕著她的身體。醫(yī)官開的那些活血化瘀、生肌續(xù)骨的良藥,對它根本不起作用。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求醫(yī)無用,求人……她更不會去求謝緒凌。
那個男人,只會用這份痛楚作為新的枷鎖,將她捆得更緊。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救。
她必須弄清楚,那個陣法到底是什么。
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無法遏制。她迅速穿好衣物,熄滅了房中的燈火。整個府邸都已陷入沉睡,萬籟俱寂。
慕卿潯推開門,身形如一只夜行的貓,悄無聲息地穿過庭院,避開了巡夜的護衛(wèi)。
她的目標很明確——謝緒凌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