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觀音記得。
觀音確實從不在意世人是否褻瀆神靈,哪怕是毀去她的神像,燒光她的神廟,她也不在意。她這樣悲憫的佛,怎么也不該和尤邈計較幾錠微不足dao的黃金。
可她在意倡女的yan淚。每一夜,她們要被多少人羞辱折磨呢?是扔黃金,扔銅板,還是扔瓷qi,扔鞭zi呢?
他扔的黃金和那些人扔的東西沒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面前的剛好不是倡女,而是一尊佛。
“他運氣好,沒有扔在凡人shen上,恰巧扔在了我shen上,如何不叫褻瀆神靈呢?”
如來啞然。
觀音繼續(xù)dao:“事實擺在面前,我想要懲戒他便懲戒他,有何不可?”
“就只是因為這樣,你便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如來嘆dao,“你竟不肯給他一絲悔改的機會?!?/p>
“悔改?為何要悔改?”觀音疑惑地看向如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啊,他甚至覺得自己對她掏心掏肺,一片赤誠呢。”
“她?”如來神qg復(fù)雜地望j觀音的yan眸,“何來她?她既是你。”
觀音笑起來,清脆溫和的笑聲在這樣空曠莊嚴的大殿里顯得如此涼薄:“是,她是我,可我卻不是她?!?/p>
直到她笑夠了,她才繼續(xù)溫柔dao:“他自己蠢,我為何要教他悔改?”
“觀音,慎言?!比鐏泶鬼嵝裠ao。
觀音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的本xg不壞,是你遷怒與他,揪著他的錯chu1不放。”如來擰眉dao,“你將一腔憤懣發(fā)xie在他的shen上,叫他大開殺戒,對他又公平嗎?”
“他待你,總歸是真心……”
觀音本是靜靜聽著,直到如來說chu真心二字,她才xiongkou起伏,極不客氣地打斷了如來。
“是他!”觀音語氣冰冷,緊緊握著凈瓶,似壓抑著怒火,tou一次失態(tài)地重復(fù)dao,“是他自己踏ru了那座樓。”
有似落針一般極細微而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如來怔住,看觀音面無表qg地凝視他,溫柔的面孔上沒有一絲笑意,“我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活該?!?/p>
她見過太多yan淚,倡女的yan淚guntang帶著血腥,尤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