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臺宮內(nèi)。
青銅燈盞的火光被無形的威壓逼得黯淡。
始皇帝負手立于龍臺之上,玄色帝袍上的金線玄鳥紋在陰影中如同活物般游動。
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便傳來沉悶的回響,仿佛整座宮殿都隨著帝王的腳步震顫。
“看。”
帝王袖袍一揮,黑龍卷軸凌空展開。
帛書上——
“亡秦者,胡”“始皇帝死,而天下分!”幾個血字突然燃燒起來!
青紫色的火焰將李斯的面容映得慘白!!
這位素來沉穩(wěn)的丞相手指微顫,算籌從袖中滑落都未察覺。
蒙恬更是猛地按住劍柄,鎧甲碰撞聲在寂靜的宮室內(nèi)格外刺耳。
唯有贏子夜負手而立,連睫毛都沒顫動半分。
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火焰中扭曲的字跡,仿佛在欣賞什么有趣的戲法。
“子夜。”
始皇帝的聲音突然炸響,九旒冕下的雙目如雷霆般刺來。
“你如何看?”
贏子夜輕笑一聲,隨手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
“兒臣以為……”
他忽然抬眸,眼中竟有金芒流轉(zhuǎn),
“這哪是什么天命箴言,分明是陰溝里的老鼠啃出來的把戲。”
李斯瞳孔驟縮——
六公子竟將天降隕石說成人為陷阱?
但轉(zhuǎn)念間便領(lǐng)會其中深意,后背頓時滲出冷汗??!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然將“天罰”轉(zhuǎn)為“**”??!
始皇帝指節(jié)叩擊龍案,案面頓時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何人所為?”
“我大秦鐵騎踏平六國,可有些人……”
贏子夜突然指向殿外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