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楠點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江。大家說話他應該都聽得見,聽到這些,他心里是什么感想?是后悔?還是心痛?還是難過?
江勝楠開始探究起老江的心思來,可是想來想去,她忽然覺得了無趣味。
尚在病房里的江媽在收到了江勝利的轉賬后,第一時間看向了江勝楠:“他給我打了十四萬?!?/p>
江勝楠微微點頭,看了眼王素梅要殺人的眼神,再看看老江,最后落到江媽身上:“嗯。”
江媽沉默下來,第一次知道自己兒子靠不住。所以這筆錢到了她手里,她怎么也不能給出去,哪怕江勝利說得再天花亂墜,她也不能動搖。
她還算不上老,老江若是不在了,她就去打打零工,應該也能過……
就算機器再怎么輔助,老江的生命依舊走到了盡頭。醫(yī)生最后來拔管的時候,眾人只能含糊聽到幾個字:“勝……楠……楠……”
江媽淚水漣漣:“勝楠她回來了,她回來看你了,老江……”
江勝楠站在床邊俯視著老江,看著老江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像她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在老江徹底死亡的那一刻,她曾經(jīng)的不甘心被抹除了大半。
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她看了眼江媽,隨后淡漠地移開眼神。
靳玨時刻關注著江勝楠的情緒,看她還撐得住他才勉強放心。此時就覺得太過重情也不好,最后只是自己受傷。
葬禮操辦得很是簡單,江勝利不舍得多花錢,江勝楠自然隨了他的意。人都已經(jīng)死了,葬禮辦得再隆重又有什么意思?
操辦了老江的葬禮后,她和靳玨就回了S市。至于江媽的彩禮一說,江勝楠也沒有搭理她。
原本靳玨以為江勝楠能撐過去,可是在回了S市的第二天江勝楠就發(fā)燒了。反反復復總不見好,思緒就像是陷入了混沌中,不知來路也不知歸途。
等她徹底蘇醒已經(jīng)是三天后,看著圍繞在病床前的朋友們,江勝楠笑了笑:“你們這么看著我,我感覺像是臨終關懷一般?!?/p>
“不許瞎說,”靳玨半抱起她:“我都要擔心死了,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肉,現(xiàn)在又掉了?!?/p>
Sara握著她的手:“你什么都不跟我說,要不是我問靳總,我都不知道你病了?!?/p>
江勝楠喘了口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燒,我以為我已經(jīng)挺過去了。你怎么從新加坡回來了?不是請假不方便的嗎?”
Sara:“工作也沒有你重要,楠楠……你不要什么事都一個人扛……”
江勝楠看了靳玨一眼:“我沒有自己扛,靳玨有陪我一起的?!?/p>
Sara無奈點點她,是真的拿她沒轍。知道她身體不適,如今醒來后需要靜養(yǎng),在各自表達了關心后大家也自去忙工作。
江勝楠喝了杯水,再看看靳玨憔悴的臉色,忽然笑道:“又要你照顧我了,你看著憔悴許多?!?/p>
“你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希望你一直好好的,別再有下次了。”靳玨低聲說著:“楠楠,此時我倒希望你薄情一些,起碼不會這么折磨自己?!?/p>
“也這么折磨我。”
江勝楠看著天花板:“我知道你想幫我分擔,可是有些責任是不能移交給別人的,必須得要我自己來,萬幸的是這次不像上次那么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