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自然是知道,在如今規(guī)模養(yǎng)殖是有極大風險的。
后世科技與防疫發(fā)展,仍有句俗話叫【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因為牲畜疫病向來群發(fā),一旦出現(xiàn)就是血本無歸。
但……
正因為她能接受這種風險,才更應該多做嘗試,爭取在如今這個年代總結出最高效低成本的養(yǎng)殖方法。
等稍有成果,就可以學習漢代一位太守推行的休養(yǎng)生息之法,令百姓人家每戶養(yǎng)豬一二頭,雞鴨三五只。
哪怕每日只多一個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子總也能更富裕一些的。
因而面對莊頭的咬牙糾結,她安撫微笑:“你盡心盡力,就沒什么好擔憂的。”
莊頭憂心忡忡:話雖如此,可【盡心盡力】也沒個標準,到時……
唉!
秦時看出了他的擔憂,笑了笑,沒再多說。
宮中丹與飛青養(yǎng)殖,消毒靠草木灰與藥湯,但等春天礦物開采后,大量石灰也可應用上,如此雙管齊下,多少也是有用的。
至于山上養(yǎng)豬,雖是選擇在山上,但仍要采取圈養(yǎng)加幼時閹割的模式,喂食也盡可能選擇簡單些的,野菜等。
所以說原始品種加這樣的養(yǎng)殖方式,一年到頭可能只有百十斤肉,但在如今這個年代,也夠了。
萬事萬物總有個發(fā)展過程,并不能一蹴而就的。
至于莊頭的緊張與擔憂,適當保留一些也是好事,越是慎重,他才越上心。
……
粟粟莊面積寬闊,平坦的田地一望無際,而今仍有莊戶在地頭伺候著。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又問道:“之前那些黔首們都安置了嗎?”
他們都是關中地帶人士,提前出發(fā),接回家人再來此處安置,要比秦時又等了幾日才出發(fā)快許多。
莊頭立刻回答:“回王后,都已安置下來了——可要現(xiàn)在去叫他們來聽令?”
秦時點了點頭,立刻便有侍從離開。
只是……
莊頭有些不解:“若論種粟,咱們田莊里的農(nóng)戶也半點不差,為何還要再調(diào)這些人來?”
秦時心說:宰相門前下人都還堪當七品官呢,這田莊之前乃是姬衡私有,這些莊戶久居其中,難免不會生出些微傲氣來。
她那些種粟之法與如今大不一樣,若吩咐下去,對方陽奉陰違,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盯著,等到一年收成后才能看出有無效果來,豈不是平白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