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6章（第1頁）

向來所向無前能把罪犯電個半死的蝙蝠車緩緩?fù)Ｔ诮苌砬?。不是因為蝙蝠俠害怕杰森的槍口，是因為杰森是他的孩子。

蝙蝠俠能感受到杰森在紅頭罩之下的痛苦。

一個父親要去保護曾經(jīng)殺死自己孩子的兇手。蝙蝠俠也很難受，堅硬冰冷的盔甲下在某一瞬間，他變成了布魯斯韋恩。

眾人面前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擅長說甜言蜜語，心肝、寶貝、甜心……從來不吝嗇說出口。

但此刻他面對杰森，縱使作為老父親心里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干巴巴地說：“杰森你是羅賓！”

抱歉，我也是蝙蝠俠。所以注定違背自己的最真實的想法。

“不！”車燈前的青年嘶吼，帶上了微弱的哽咽，“我不是羅賓！”

“布魯斯，你沒能救下我，我原諒你了，但是你為什么要去救小丑！”

哽咽在微弱的夜風(fēng)里化成低泣，“是他讓你我天人相隔?！?/p>

杰森沒想露出那么狼狽的神情，在他的預(yù)想里和老父親對峙時應(yīng)該是冷酷無情的，一口一個老蝙蝠。

就像在剛被布魯斯領(lǐng)養(yǎng)的那段時間，他在偌大的韋恩莊園隨手一碰古董花瓶脆弱落地。忙碌的布魯斯就會露出不贊同的眼神，阿福了然一笑提醒布魯斯該去看孩子了。

從那時到現(xiàn)在杰森都把布魯斯當(dāng)成父親，他都一直愛著布魯斯。可是布魯斯對他的愛似乎沒那么深……至少他不愿意為自己放棄蝙蝠俠的不殺原則。

布魯斯握住方向盤的手不斷縮緊，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繞過杰森去造紙廠但，情感告訴他此時應(yīng)該放下一切給杰森一個擁抱。

大藍鳥的鉤索翻過隧道，迪克心機地落在蝙蝠車的車頂。布魯斯在檢測到迪克時就關(guān)閉了蝙蝠車的防御系統(tǒng)。

“迪克！”布魯斯低聲呵斥。

蝙蝠車的質(zhì)量很好連晃動也沒有，迪克繃緊身體抬起手臂，擺出體操運動員落地時的動作。

他明知故問，“布魯斯，杰森，你們在干什么？”

杰森紅頭罩下眼眶微紅，表面上卻還是不在乎布魯斯，站的筆直的鐵骨好漢。布魯斯的心里亦是五味雜陳。

翻下車頂，迪克拿出蝙蝠家大哥的架勢拍拍杰森的肩膀，“你和布魯斯好好聊聊，我去造紙廠阻止事變?！?/p>

他轉(zhuǎn)過頭又對布魯斯吐槽道，“老蝙蝠，現(xiàn)在傲嬌早就退環(huán)境了，多少坦誠一些吧?！?/p>

布魯斯：“……”他冷哼一聲聽不出想法。

迪克知道布魯斯不自在了。他朝這對別扭的父子揮揮手，鉤索再次發(fā)射，目標直指哥譚造紙廠。

蝙蝠車的車燈關(guān)閉，老父親下車，難得主動，憋出一句：“要一起夜巡嗎？”

杰森鼻孔朝天發(fā)出牛哼，把槍分開放在身側(cè)，甩著手走到副駕駛，開門坐到座位上，再狠狠把門砸上。

“老蝙蝠，開車！”

紅頭罩下他狠狠擠眼睛，把悲傷和委屈放回心里。也不看布魯斯，只是盯著車窗外哥譚的夜景。

布魯斯時隔多年再次載著杰森夜巡。他知道杰森很好哄，像個炸毛的小貓咪，只要再度給小貓咪上供小魚干小貓咪就會原諒人類的所作所為。

只是，童年情親的缺失帶給布魯斯的創(chuàng)傷綿延至今。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親人，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親密。直到杰森死時，他才恍然大悟，嘗試改變自己。

蝙蝠車原路返回，穿過人聲鼎沸的酒館，穿過被霓虹燈照亮的哥譚廣場，最終鬼使神差到達了犯罪巷——他和杰森初遇的地方。

細密的小雨落下，蝙蝠車里兩人相對無言。

“杰森……”布魯斯再度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