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人遙遙無期,做海豚卻正在當下,除了當有海豚想跟他發(fā)生點什么,他一尾巴將它們拍走外,他不知道還能做點什么。
好在憑著直覺去堅持,他換來了一個好的結果。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太狠了,他一上岸,自以為大致摸清了人類社會的運行規(guī)則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跟人類發(fā)生點什么,一如他過去的那些海豚同胞們。
或許是當初他對同胞們太決絕,所以多年前他射出去的那顆子彈,于現在正中他的眉心。
直至今日,他仍然沒能和人類發(fā)生點什么。
“沈一,沒關系的,你沒考慮好,再考慮好就好了。”江小海其實有些難過,雖然他目前只能感知情緒,不能理清情緒,但他還是笑著寬解沈一,不想他有壓力。
可是失落如蜘蛛吐絲,在江小海心臟上織網,網住他的心臟,鈍刀子割肉版嵌進肉里,等到他察覺時,已經在發(fā)麻發(fā)癢了,偶爾還伴隨著點點陣痛。
江小海第一次經歷這個過程,皺起的眉頭比心臟活動的幅度還要劇烈,弄得他一時摸不清規(guī)律,說話邏輯回歸文化水平最低下的時候。
簡單的詞匯反復繞來繞去,顛三倒四讓人聽得云里霧里。
沈一反應了片刻,才理解了其中的含義,過后又有些熟悉,像是曾經遇見過類似的情況。
“江小海?!鄙蛞环畔铝丝曜?,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撐直了一些,看起來比江小海更為嚴肅。
“到?!苯『K朴兴X,尾椎骨朝上拔了一下,差點從座椅上彈起來。
辛苦搭建的談判臺子,就這樣被拆除了,沈一失笑,望著江小海的目光不僅有笑意,還有一絲他沒察覺到的柔情。
“這么熟練呀,是不是上課沒好好聽講,你們掃盲班的老師經常點你的名兒?”
說完,他才發(fā)現,之前避之不及的話題,居然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
提到這個,江小海就有說不完的話。
他不是人類,沒有在世俗禮教下長大,心臟也沒有比比干多一竅,說個話可以在大腦里飆個車,成就車神盛名。
對他而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說的話,他閉口不言也不會瞎說一通。
謊言是一種較為高級的技能,就算現在他消耗完所有腦細胞,也完不成一次蹩腳的演繹。
“嗨呀,”江小海臉上的表情重現生動,比他話里的內容還要豐富,“我們那個班一共就六個同學,有沒有聽講,老師一眼就能看出來?!?/p>
說著,江小海就給沈一列舉:哪位同學上課玩手機被老師抓包、吃東西被老師聞見了味道,不過他最后總結陳詞:“我不一樣,這些事我都沒做過。”
下巴微微抬起,小模樣別提多得意。
三言兩語,約會、戀愛的事情就揭了過去。
果然,江小海對于戀愛還是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