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確是魔鬼,卻有著異于任何魔鬼的智慧和外表并且目的明確。只有在需要戰(zhàn)斗的時候,局部肢體才會恢復魔鬼的原形。
“……親愛的,可惡的,仇恨的……科特,不,對,是,你,你留下,帶走,我的,你的,他的,摯愛,寶藏,不,是,你的,我的……”
這位帶著無形恐怖威壓的特殊存在,靈族通用語說得非常糟糕。幾乎每一句話里,都會出現(xiàn)好幾個意思相互矛盾的詞組,很難辨別出他想要表述的意思。
可是,至少最后一個詞,他說得非常清楚。
“阿達加迦?!彼f。
可他吐出的音節(jié)非常奇異,不像是在稱呼一個名字,而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東西。
綠色的寶石——這或許才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阿達加迦清楚地記得對方出現(xiàn)的每一個瞬間,像一幀幀固定在他腦海里的電影慢鏡頭。
青年的指爪從那他雙高貴的手指頂端伸出,導師同時抽出了腰間那柄細精靈劍,風防御魔法卻在轉(zhuǎn)瞬間被對方洞穿。鋒利的指爪直接刺進了導師脆弱的咽喉,阻止了他使用威力強大的吟唱魔法,就這樣把他提離了地面。
導師反應極快地出了劍,用的是免吟戰(zhàn)魔,他劍上的“阿達加迦”為他征用了周遭屬于大地和水的力量。
恐怖的颶風從天而降,再橫貫而過,將周遭的“灰白森林”壓得粉碎,巨大的沖擊將地面砸出龜裂的蛛網(wǎng),青年卻只折了脖子。他的頭顱因此歪向一側(cè),他則無痛無感地站在原地,用另一只手將它掰回原處,接著便是魔鬼特有的超再生——不,是比之更加恐怖的、遠勝于光速級的速度直接恢復如初。
另一道風戰(zhàn)魔同時抵達,直接切斷了對方洞穿導師脖子的那條胳膊——是少年時的阿達加迦所使用的風魔法。
只是這種傷害對青年來說太輕了,甚至無法耗費掉他兩秒,那條手臂就已經(jīng)再生回原狀。
導師抓準機會使用了簡短的吟唱魔法,可是再簡短的吟唱在青年面前都過于漫長,就像是再度被定格的畫面,以至于他根本來不及唱完,便又一度被對方指爪洞穿了咽喉。
他的聲音隨即被自己的血給嗆住,可他并沒有就此放棄,只是當他再想用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已經(jīng)跟劍一起落到了地上……
任何掙扎與反擊在那恐怖的超再生以及占盡優(yōu)勢的攻擊速度面前,都是徒勞無功。
遠處包圍著他們的、那些沒有被壓扁的魔鬼們則甚至始終跪在地上,一動也沒有動過。而僅僅是他們面前的這一匹、長得像人類的、看起來并不強大的這一匹,卻是他們之中最強的存在,擁有所有魔鬼總和的壓倒性力量。
“我的,你的。寶石?!?/p>
青年將導師作為一個威脅的道具展現(xiàn)給少年看,并把另一只手伸向他,做出邀請。
“走開,過來。與你,跟我。留,走……這,那。科特,就能。死,活?!?/p>
少年的腦袋早已一片混亂,根本辨別不清對方的意思,只知道自己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著,他不止什么忙都幫不上,反倒成了導師的拖累——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他,而非導師。導師從頭到尾都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只不過因為碰巧成了自己的導師而已。
導師抓住了對方這短暫的注意力被分散的間隙,自行切斷了那只洞穿自己咽喉的指爪。
這次他需要等待超再生蒞臨才能說話,卻在說話之前,已經(jīng)往少年身后開出一個短距離傳送陣。
導師驟然向后退,把愣住的少年撞向傳送陣所在。而在后者看來,那更像是一個朝他伸出手的求救動作。
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求過救,只向?qū)W生下達了不容違抗的命令。
“跑!”
少年沒有跑。他不可能丟下導師單獨逃跑,那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