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之間,她對自己更是予取予求,可她好像天空上一朵漂浮不定的云,變幻莫測,看得著卻摸不透!
那封和離書就好像一把懸在頭上的閘刀,隨時都可以結(jié)束他們的美好。
她就好像從未想過要長長久久地待在東宮……
竇文漪手心忽地冒了些汗,從他審視的眸光中覺察到一股巨大的失落,明明她什么錯事也沒做,怎么搞得她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似的?
“殿下,要歇息嗎?”
裴司堰威嚴的眉梢?guī)еR?,朝她很淡地笑了笑,“沒事,我還有奏折要批,你先睡吧?”
說著,就轉(zhuǎn)身出了梧桐苑。
竇文漪知道他的癥結(jié),經(jīng)歷兩世,她早已不是那個只會依賴別人的少女了??嚯y賦予一個人悲傷的同時,也必定會有所饋贈。
一旦女人不為情所困,就可以傲視世間。
宮婢收拾好碗筷退了出去,翠枝腿上的傷已大好,竇文漪本意讓她多修養(yǎng)幾日,不必過來伺候。
她閑得無事,便時常過來說話。
宮婢伺候竇文漪梳洗后,把湯婆子放在床榻上,就退了出去。
翠枝面露憂色,忍不住開口,“太子妃,聽說,今日殿下和朝臣對抗得厲害,尤其是次輔杜大人,他曾經(jīng)可是殿下的老師?!?/p>
竇文漪心口微微一震,他為了維護自己也是盡力了。
“誰告訴你的?”
翠枝如實回答,“方才在外面碰到安喜公公,他擔心殿下背后的傷,希望你督促他換藥,就多說了幾句。杜大人還說要論罪,你也應(yīng)該論罪……”
竇文漪眼皮狠狠一跳,方才的心安理得瞬間煙消云散。
裴司堰后背的傷,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是,心太軟,便容易裹足不前……
竇文漪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瑩潤的天青色玉瓶,里面是她這幾日替裴司堰煉制的羊脂丹參膏,對去疤痕都奇效,原本打算今晚給他試試的。
翠枝看到那玉瓶,面露驚喜,“要不把這藥膏送到梧桐苑去?”
竇文漪把玉瓶握在手里良久,久到翠枝都有些等不及,才吩咐道,“你替我送過去吧?!?/p>
她脫掉外袍,就徑直上了床榻,只是哪怕錦被里早已放了湯婆子,她也覺得有些冷,真是習慣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