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看向安喜公公,“殿下呢?”
“在外面等著您呢?”安喜公公滿臉堆著笑容。
竇文漪微微點頭,步履輕快朝外走,裴司堰都到了長公主府卻沒有進來,難道又有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嗎?
一輛金絲楠木的馬車無聲地停在長公主府不遠處的胡同口,小內(nèi)侍搬來馬凳,竇文漪撩開簾子,車廂里,裴司堰放下手中的禮簿,撩起眼皮看著她笑道,“有人還敢對你不敬?”
“我已罰過了!”竇文漪狡黠地笑了笑,眸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大紅的禮簿上。
“可是什么不妥?”
裴司堰面無波瀾,“暫未發(fā)現(xiàn),今日來的客商確實都和商會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不過這些人,長公主前陣子已交代過的?!?/p>
“殿下,是懷疑長公主還未死心?”
裴司堰眸里的笑意挾著幾分寒意,“謝歸渡這段日子千方百計打探秦朔的下樓,長公主性子剛烈,受此大辱,哪里會甘心她現(xiàn)在恨不得把他扒出來,剝皮抽筋!”
竇文漪坐在他的身側(cè),長長的睫毛輕顫,“福安也給我提到此事,秦朔背叛長公主,她恨他也是人之常情,不過福安說長公主咳嗽咳出血痰,還想回封地養(yǎng)病?!?/p>
“前世長公主身體康健,也未曾聽說患有肺癆、或者什么大病……”
裴司堰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看來,姑姑也學會了裝病。”
竇文漪忽地覺得有些心累,原本長公主若是安分守己,就算被圈禁,也是性命無憂的,可她一個勁地折騰到底想謀算什么呢?
裴司堰握住了她的手腕,“想不清楚,就先別想。放一放,他們的狐貍尾巴總會露出來的?!?/p>
長公主的目的他暫且不清,可謝歸渡的心思,他可一清二楚,不就是希望換個人做大周的皇帝嗎?
這廂,墨羽神色猶豫,忐忑地敲響了洞房的門,“世子,大夫人出了點事。”
謝歸渡從喜房出來,面色不虞,他瞥了一眼屋內(nèi),兩人緩步走到了院中的八角亭下。
“何事?”
墨羽低聲把薛氏惹怒太子妃的事大致說了一下,謝歸渡額頭突突,面色如墨汁般沉了下來。
上一世,薛氏可是變著花樣折騰竇文漪,甚至他唯一骨血都有可能是她弄死的!竇文漪沒有借機嚴懲她,已經(jīng)很是仁慈了。
“他們還不回定遠侯府嗎?”
話音剛落,就看到不遠處,薛氏哭喪著臉朝這邊沖了過來,謝夢瑤落后幾步追著她往這邊跑,“母親,我們該回去了,今日是兄長的大日子,你不要再鬧了!”
“我被人打了,被人打了?。∧愦蟾缇退闳⒘讼眿D,也不能忘了我這個娘!”
她憤恨的聲音不大不小,謝歸渡聽得清楚,他揉了揉眉心,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彌漫。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希望竇文漪能狠狠地罰她,把前世她受的那些委屈統(tǒng)統(tǒng)都報復回去。
他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從亭子闊步迎了上去,“娘!”
薛氏的臉腫得厲害,不顧一切地嚷道:“災星就是災星,到現(xiàn)在還要禍害咱們家,當初,你就不應該跟她定親……”
虧得這后院并沒有賓客亂竄,否則明日整個天寧城都會知道她被人懲罰的事,到時候,她還怎么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