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神色淡然,若真替裴司堰生下孩子,她還怎么功藏身退?
這時,裴漱月抱著雪團進來,一雙明亮的眼眸撲閃撲閃的,“太子妃嫂嫂,你好久沒來看我了,陪我一起玩?”
竇文漪摸了摸雪團,笑得溫柔,“它的腿好了嗎?”
裴漱月情緒有些低落,搖了搖頭,“好是好了,可是腿沒那么靈活,都不敢怎么跳了。多虧了硯舟哥哥幫我尋了一個醫(yī)術高超的獸醫(yī),只是想要完全好,怕不可能了。”
乍然聽到沈硯舟的名字,竇文漪心頭一軟,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那晚,他是冒著被株連九族的風險,也要為她拼出一條生路的……
如今,沈硯舟作為穆宗皇帝的心腹,在朝堂之上,怕是舉步維艱。
別人都可以向裴司堰投誠,唯獨他不行。
一旦他歸順裴司堰,就會有一大群人戳著他的脊梁罵他薄情寡義,有辜圣恩……可惜他一身的才華!
可這些事她不能過問,否則還不知道傳出什么風言風語……
章淑妃抬眼看了看天色,“文漪,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竇文漪搖了搖頭,起身出了景坤宮。
剛過小花園,抬眼就看到永昌侯府的程氏帶著兒子魏思遠,狼狽地跪在地上。
她來景坤寧也待了一個多時辰,程氏在外面罰跪的事,壓根沒有任何宮人通報,她今日就算跪上一天,恐怕都沒有任何用處。
程氏見她的身影,慌忙懇求,“太子妃,你大人大量,幫我替淑妃娘娘說說情吧?”
她還真是病急亂投醫(yī)。
竇文漪想起除夕那晚,程氏自以為有了長公主撐腰,心甘情愿做她的刀,利用自己的兒子去為難一個七公主。
如今,長公主倒臺在即,她以為憑著跪一跪就能萬事大吉?
權勢本就是把雙刃劍,早在她仗勢欺人那一刻,就早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竇文漪面色微冷,未加理會,抬腳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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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沉,文德殿內依舊燈火通明,太子和一眾朝臣正在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