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初果然不負所望,痛哭流涕,“大嫂,是惜月苦苦哀求,我耳根子軟才答應她的,若非為了成全她,我又如何會為了幾萬兩銀子鋌而走險?老夫人和兄長向來疼我,若是只為了銀錢,他們哪里會忍心讓我受苦?”
蔣氏臉上鐵青,雙目泛紅,痛心疾首地指著她,
“惜月心思單純,你身為她的長輩,卻為了銀子攛掇她,引誘她犯錯,清清白白的人都被你這樣蛇蝎心腸的人教壞了,你才是真罪大惡極!盛家有你這樣的人做媳婦,真是家門不幸……”
竇文漪似笑非笑地盯著兩人。
前一刻還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對外,現(xiàn)在就各自為政,反目成仇了?
她接過話茬,語氣十分鄙薄,“事情的真相已經(jīng)水落石出,你們再多的爭執(zhí)都毫無意義,盛側(cè)妃可是名門貴女,不管是主動唆使別人,還是受人唆使,她都不能干出此等卑劣的事。德不配位,令人不齒。”
蔣氏有些詞窮,事到如今只希望能大事化小,顫著聲音道,“老身沒有管教好惜月,我這就帶她回去好生管教?!?/p>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盛惜月是圣上欽賜的側(cè)妃,裴司堰還未登基,即便是他也不能廢黜側(cè)妃,誰都別想治她的罪。
“且慢,太子殿下稍后便到?!备]文漪悠悠道。
與此同時,崇政殿內(nèi),氣氛出奇的詭異。
溫國公抬眼看了一下御座上的太子,他姿容如玉,完美地融合了溫婉和穆宗皇帝兩人的優(yōu)勢,龍章鳳姿,清貴懾人,風姿在一眾皇親國戚中更是無人能及。
從他監(jiān)國以來,身上褪去了幾分桀驁,行事做派越發(fā)沉穩(wěn),隱隱有了幾分明君的氣勢。
只是讓他疑惑不解的是,為何他們幾人要在這里討論律法?
“……殿下,妻子毒害夫君,本就是大罪,罪不容誅啊,按律若是是毒害未遂,即便沒有造成嚴重傷害,其目的,用意也太過惡劣,如不嚴加懲罰,人人得以效之,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毙滩可袝蛑斦Z重心長道。
裴司堰的視線緩緩落在了工部尚書盛春芳的身上,“若只是妾室呢?”
“殿下,妾室罪加一等?。∽畹鸵矐谐鑫迥甑绞甑牧餍?。”
“歷朝歷代對于這種罪責向來都是極為嚴苛的,從未有例外……”
盛春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前陣子他倒是聽聞瘟疫時,有個女醫(yī)為了診治疫病,肢解了自己的夫君,難道太子是想為了那女子開脫,所以才小范圍地征求他們的意見?
裴司堰笑著道,“耽誤諸位了,只是額如今有一樁麻煩事,茲事體大,孤不得不謹慎些。”
盛春芳和溫國公面面相覷,越發(fā)忐忑。
他頓了頓,又道,“若妾室是身份并不一般,比如是某個皇子的側(cè)妃”
刑部尚書拱了拱手,繼續(xù)道,“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理應廢除側(cè)妃的位份,只是但凡涉及到皇家事務,都有酌情考慮的情況,很多都不會公開審理,處理的手段更為激進?!?/p>
“前朝岱王不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嗎?他的韋側(cè)妃不就是因為給岱王下藥,被人檢舉,后來莫名其妙在岱王府消失了嗎……”
裴司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有這等軼事?就沒有反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