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了悟心中思緒萬千。師父的真實身份、王語嫣的突然轉(zhuǎn)變、蕭峰的死而復生這一切背后,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而這只手,很可能就藏在靈鷲宮中。
“天山童姥、李秋水”了悟喃喃自語,“還有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李伯儒”
“師父您到底是誰?”了悟仰頭望月,心中疑云密布。
……
了悟方丈壓下心頭翻涌的疑慮,眼下當務之急是尋到了塵師弟。這個倔強的師弟,傷勢未愈就強撐著去追天殘一行人,若有個閃失他不敢再想,腳下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而這時的了塵緊貼在一塊青黑色的巨巖背后,連呼吸都凝滯了。三更時分,山澗邊一片寂靜。月光如水,灑在嶙峋的怪石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指尖摳著巖縫,掌心里滲出細密的汗珠。前方十丈開外,幾道新鮮的劍痕在石面上泛著青白的光,斷枝殘葉黏在鋒利的切口處,尚在滲出粘稠的樹液。
夜風掠過石筍間隙時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將血腥味撕成絲絲縷縷。了塵的瞳孔微微收縮——三枚透骨釘釘在巖壁上,呈品字形排列,釘尾的紅纓還在輕輕顫動。右側(cè)的沙地上,一道拖曳的痕跡蜿蜒沒入黑暗,沿途散落著幾片被血浸透的碎布。
“天殘一伙果然經(jīng)過這里。”了塵心中暗道,眉頭緊鎖。他傷勢未愈,xiong口還隱隱作痛,但追蹤天殘的決心絲毫未減。
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了塵立刻隱入陰影中。只見一隊人影從山澗另一側(cè)走來,為首的正是天殘,他身形高大,卻步履蹣跚,左肩微塌,右腿似有些拖曳,每邁一步都像是費力地從泥沼中拔出,又好像是剛喝醉酒一樣。旁邊一個身著淡絳色衫子的年輕女子攙扶著他,正是那個叫阿朱的女子。
“天殘大哥,前面有溪水,我們歇息片刻吧?!卑⒅炻曇糨p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天殘木然點頭,任由她牽引著在溪邊坐下。
了塵躲在十丈開外的樹叢中,屏氣凝神。他注意到天殘的眼神呆滯,動作僵硬,與從前判若兩人。更奇怪的是,阿朱與天殘形影不離,甚至連天殘喝水都要經(jīng)她之手。
“這女子用了什么邪術(shù)控制了天殘?”了塵心中警鈴大作。他本想直接現(xiàn)身質(zhì)問,但想到自己傷勢未愈,又孤身一人,貿(mào)然行動恐有不測。于是決定繼續(xù)暗中觀察,尋找合適時機。
夜色漸深,阿朱安排眾人輪流守夜,自己則與天殘同宿一頂帳篷。了塵借著月光,看見阿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藥丸遞給天殘。天殘毫不猶豫地吞下,隨后眼神更加渙散,如同木偶般躺下。
“果然是藥物控制!”了塵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寺中典籍記載的西域迷魂散,能使人喪失神智,聽命于人。若天殘真是被此藥所控,那阿朱的目的恐怕不簡單。
一連三日,了塵都遠遠跟著這伙人。他發(fā)現(xiàn)阿朱不僅控制著天殘,還指揮著一群黑衣人,行事詭秘。每到一處,阿朱都會派人四處打探消息,似乎在尋找什么。更令了塵不安的是,天殘的狀況每況愈下,有時甚至認不出自己的手下。
第四日黃昏,一行人來到一處廢棄的山神廟。阿朱命人清理出一塊地方,自己則拉著天殘進入廟內(nèi)。了塵悄無聲息地潛至廟后,從破敗的窗欞向內(nèi)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