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威脅我?”江昭陽的聲音陡然提高幾分,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質(zhì)問,目光銳利如鷹隼,毫不退縮地迎上張超森的視線。
這一聲質(zhì)問,不僅是要對方確認這威逼的性質(zhì)。
更是將這骯臟的威脅攤開在桌面上!
“威脅?!”張超森像是被這兩個字徹底點燃了引信,騰地站起身來,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他雙手猛地撐在沉甸甸的紫檀餐桌上,身體前傾,居高臨下地逼視著紋絲不動的江昭陽,面容扭曲,雙眼赤紅:“我只是在提醒你!江昭陽!”
“看在你這位置來之不易的份上!”
“是好心給你指條路!”他咬牙切齒,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江昭陽臉上。
“現(xiàn)在收手!對林維泉、唐杰那幾個該死的蠢貨,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該判就判!該殺就殺!我張某人絕不插手半句!”
“那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
“但是!”他話鋒猛然一轉(zhuǎn),語速快得近乎瘋狂,“有些線,過界了!就不能碰!”
“不該知道的裝聾作啞就行!”
“從此以后,那些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琉璃鎮(zhèn)這片天,由你江昭陽罩著!縣里的路,有我張超森給你鋪!”
他的聲音再次降低,充滿了“最后通牒”的意味,一字一頓:“得饒人處且饒人!適可而止!懂不懂?!”
“大家相安無事!各自發(fā)財!各自高升!”
“這才是官場的生存之道!”
“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他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在這隔音極好的豪華包廂里嗡嗡作響。
圖窮匕見!
所有粉飾的假象被徹底扯下。
這不再是利益談判,不是權(quán)力和解。
這是張超森在拼盡全力、威逼利誘齊上陣,逼迫江昭陽簽訂一份骯臟的“休戰(zhàn)協(xié)定”。
將腐敗的根須截斷在琉璃鎮(zhèn)這一層,保他張超森自己的安全榮華!
面對張超森這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般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赤裸裸的威脅。
江昭陽沒有動怒,反而緩緩地靠向椅背。
他甚至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這笑聲很短促,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