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躲避瘟疫一樣連連后退幾步,撞在冰冷的梳妝臺邊緣,脊骨一陣鈍痛。
何狄被她推得向后一個趔趄,撞在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渾濁迷離的小眼睛里,那點(diǎn)醉醺醺的淫褻欲望瞬間被冷水澆滅,取而代之的是暴戾的陰沉。
他甩了甩昏沉的腦袋,那張?jiān)疽驗(yàn)樽砭贫杭t油光的面孔迅速涌上惱怒的豬肝色,嘴角猙獰地向后歪扯著。
“洗洗?”他粗魯?shù)啬艘话芽谒未鸬南掳?,聲音陡然拔高,尖利而充滿怨毒,像淬了毒的鉤子,“你他媽又找理由!裝什么貞潔烈女?”
他猛地往前又逼近一步,巨大的黑影幾乎將柳雯完全籠罩,“當(dāng)我不知道?”
“你腦子里想的,床上念的,是不是還是那個江昭陽?!”
他死死盯著柳雯瞬間煞白如紙的臉,那雙渾濁的小眼睛里射出毒蛇般的光,“姓江的小白臉是不是?”
“你就惦記他那身皮囊?!”
“何狄!你胡說什么!”柳雯心頭猛地一顫,像是內(nèi)心最隱秘的角落被人用帶著泥的腳踩踏蹂躪,一種夾雜著心虛的尖銳屈辱感猛地炸開。
然而話音未落,何狄那雙被酒精和欲望燒紅的眼睛里,理智的絲線徹底繃斷了?!皨尩馁v人!你就是欠收拾!”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瘋狂。
柳雯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那沉重的、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身軀已如同餓紅了眼的瘋狼,不顧一切地再次向她猛撲過來!
這一次的力量大得驚人,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柳雯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將她完全淹沒、撲倒。
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堅(jiān)硬的梳妝臺臺面上,堅(jiān)硬的棱角像鈍刀一樣狠狠硌著她的肩胛骨,劇痛讓她眼前一黑,忍不住痛呼出聲。
“嗚——”所有徒勞的掙扎在這一刻仿佛被抽干了力氣。
何狄的身體完全覆蓋下來,將她死死壓在冰冷的梳妝臺邊緣,就像鐵砧死死壓住待宰的魚肉。
掙扎只是加速引燃怒火的枯柴。
柳雯胡亂踢打的腿被何狄用膝蓋粗暴地壓制住,手腕被那黏膩滾燙如豬油的大手狠狠鉗住。
一股令人作嘔的滑膩感傳來,帶著無法掙脫的力量,將她細(xì)瘦的手腕死死摁在冰冷的、仿古浮雕的木頭上。
骨頭幾乎要被捏碎的劇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叫??!你再叫??!”何狄布滿血絲的瞳孔里閃爍著獸性的、征服的光芒,滾燙帶著酒氣混合食物發(fā)酵后怪味的鼻息,噴濺在她頸側(cè)細(xì)膩的皮膚上,“看你現(xiàn)在還能裝清高!”
“你倒是再想著江昭陽啊!讓他來救你??!”那聲音嘶啞扭曲,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又裹滿污泥的碎玻璃,殘忍地切割著柳雯的神經(jīng)。
柳雯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
她用盡最后一絲尊嚴(yán)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骯臟觸感和惡臭氣息的侵蝕。
梳妝鏡冰冷的邊緣緊貼著她的脊梁,寒意刺骨。
“啪!”一聲脆響。
是何狄騰出一只手,帶著發(fā)泄般的力道,狠狠扇在了她左臉上!
動作粗暴得像在揮打一件惹惱他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