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勝券在握的倨傲,沒有貓捉老鼠的戲謔,更沒有一絲因曲倏剛才那番“慷慨陳詞”而生出的、哪怕只有一丁點的信任或是鼓勵的溫度。
那雙眼眸,只是在精準地執(zhí)行著一個冰冷的程序:鎖定目標,收集信息,排除干擾。
趙珊收回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只是漠然地轉(zhuǎn)身,率先一步踏出了這間充斥著恐懼余燼的辦公室。
在她身后,兩名訓(xùn)練有素、如同鐵鑄的干警立刻上前,分別站定在渾身僵硬、面若死灰的曲倏身體兩側(cè)。
一左一右,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帶著強制意味的人形夾板。
他們沒有任何粗魯?shù)膭幼?,只是站定,強大的意志力和空間壓力便已傳達無遺。
“曲總,請。”其中一人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不容拒絕的指令感。
另一個無聲地伸出了手臂,指向辦公室門口那條延伸向未知的、被冰冷日光燈管照亮的寂靜走廊。
走廊深處,似乎能看到警燈無聲旋轉(zhuǎn)投下的、忽明忽暗的慘紅光影,在地面的瓷磚上無聲地暈開、流轉(zhuǎn)。
門外的警笛聲似乎因為距離的拉近而顯得更加清晰銳利。
那單調(diào)而凄厲的鳴響,一聲一聲,如同冰冷的秒針,無比精準地敲打在寂靜的空氣里。
也敲打在曲倏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室壁上。
每一秒的鳴響,都在清晰無比地預(yù)告著——
結(jié)束,結(jié)束,結(jié)束!
他身后,巨大的紅木辦公室房門被沉重地關(guān)上,“砰”的一聲悶響,仿佛給一段充滿骯臟與背叛的篇章,敲上了最終的、冰冷無比的休止符。
……
江昭陽辦公室。
敲門聲沉穩(wěn)地響起。
三下。
“進。”江昭陽沒動,聲音不高不低。
門被推開,光線爭先恐后地從走廊涌進來。
幾個人影無聲地走了進來。
當先一人是郁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