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梔低著頭退出屋子,撐著傘走到昭和宮門前。
……
綾屏送走云梔回到內(nèi)殿,臉色有些奇怪,她看了眼自家娘娘,納悶道:“娘娘,祺充儀的病當(dāng)真好全了嗎?”
淑妃揉了揉額角,淡淡道:“酈太醫(yī)既說她好了,那便是好了。讓人去尚寢局走一趟,將祺充儀的玉牌掛上去。”
綾屏應(yīng)著,就要吩咐下去,忽地聽淑妃問:“陛下多久沒去永安宮看祺充儀了?”
綾屏邊算邊道:“奴婢記得,陛下上回去看祺充儀還是永安宮小廚房走水那日?!?/p>
之后蔣貴人失聲,牽扯到了永安宮的宮人,陛下雖維護了祺充儀,僅僅責(zé)罰了那些宮人,卻再沒去過永安宮。
綾屏呼吸一輕:“陛下這是對祺充儀不滿了嗎?”
淑妃默了一瞬,當(dāng)時她提出延后修繕永安宮的小廚房一事時就秉著試探的態(tài)度,但陛下竟順了她的意思,那時候她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往常,無論是誰與祺充儀對上,吃虧的都不會是祺充儀,那會兒前朝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竟讓陛下改了作風(fēng)?
以祺充儀的身子,其實本不該入宮的,但陛下念著虞家那位的情,恩準她入了宮。倘若她能像顧貴儀這般,認清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淑妃卻是清清楚楚:當(dāng)初大封后宮,陛下原是打算給她妃位的。
只是可惜,一手好牌,卻被她打的稀爛。
以至于最后僅得了個充儀之位,位居寧昭容之下。
淑妃輕搖了搖頭。
陛下瞧著冷心無情,但實際上也重情重義。
這么多年,其實陛下對祺充儀已經(jīng)夠容忍了,她若一直不改那性子,陛下的耐心總有被消耗完的一天,而到了那時候,她該如何自處呢?
虞家,可不止她一個姑娘。
聽說那位二小姐,今年也及笄了。
涉及舊事,綾屏也不免扼腕嘆息:“祺充儀這般,如何對得住虞夫人?”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母親虞夫人以性命換來的嗎?
她是虞夫人唯一的女兒,虞夫人死后,太后本是要收養(yǎng)她為女兒的,陛下也打算給她郡主之位,可她呢?這些偏偏都不要,一心要嫁給陛下。
有恩情和虞夫人的性命裹挾著,最后,是陛下妥協(xié)了。
“不說旁的,陛下這些年待虞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p>
淑妃沒制止綾屏的話。
虞家祖上出過幾位太子侍讀,很是得圣心,前一任家主也是先帝心腹之臣,坐到了尚書職位。可如今的虞大人呢?有祖上蒙蔭,又得陛下提拔,如今才是太常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