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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頁）
李秋嶼多給二十塊錢，說是加工費(fèi)，明月拗著不肯要，怎么塞都要還回去：
“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要！”
“付出勞動應(yīng)該有報(bào)酬，拿著吧。”
“給你殺雞就是不要，真的，”明月硬硬地說，“我給你殺一百只雞都不會要加工費(fèi)的?！?/p>
李秋嶼見她拿定主意不會輕易改，便作罷，不再強(qiáng)求。
他準(zhǔn)備回去，明月想留他吃晚飯，又怕晚黑不好走。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李秋嶼看她欲言又止。
明月有些傷感：“明年春天，咱們還能碰著嗎？”
李秋嶼指著她懷里日記本：“可以打電話，有需要的話一定記得聯(lián)系我?！?/p>
明月靦腆地直點(diǎn)頭，她抿抿嘴，看著他上車。
那串?dāng)?shù)字，只要她按下去，她就能聽見他的聲音，多神奇啊，發(fā)明電話的人真?zhèn)ゴ?！其?shí)明月非?？释舜螂娫挘娫捠巧衩氐?，子虛村的小賣部有一部公用電話，小賣部家的大閨女每每在鈴聲大作幾聲后，拿起話筒，客客氣氣問：“哪位？你找誰？”這一幕對童年的明月來說格外夢幻，那根線子，連接著外頭高深莫測的世界。
盡管她沒接到過任何人的電話，也沒人需要她打個電話。
“沒需要能打電話嗎？”
李秋嶼笑道：“能，不過真有困難的話，希望你能
李秋嶼沒走，他開車……
李秋嶼沒走，他開車問了圈路，找到村委會。說是村委會，只幾間房屋，半拉院子，門口種了成片的蜀葵，他進(jìn)去時，正好碰見一個人出來，這人四十來歲，是支書，問他找誰。
說清楚來意，支書上下左右地打量著李秋嶼：“你說的是楊金鳳家里頭吧？她家境也就那回事兒，家里沒勞力，你問這干啥的？”
李秋嶼覺得他語氣不是很耐煩，解釋幾句，支書一臉的懷疑：“資助李明月？你是她啥人？”
“我不是她什么人?！?/p>
“那你這圖啥？”支書唏了一聲，不信這事兒，趿拉著鞋就往外走。
李秋嶼和他溝通不是很順利，便要了鎮(zhèn)政府電話，這一回，說得很清楚，他開車過去一趟，留了個身份證復(fù)印件、聯(lián)系電話，又很快確認(rèn)資助方式，等忙完，已近黃昏。
晚霞斑斕地照過來，一院子紅煞煞的。
楊金鳳才帶著棠棠回來，她剛進(jìn)莊子，聽人說家里來了稀客，開著轎車，跟明月一道回來買雞。
楊金鳳不大信，她今天是有正事去了表姊妹家，隔壁的二郎廟。子虛村的村小成了危房，過年一場雪把墻頭壓塌半截，幸虧沒傷人，但鎮(zhèn)上通知不準(zhǔn)再辦學(xué)，這里的孩子，暑假開學(xué)得換地兒念書。最近的，要數(shù)二郎廟，約莫三四里路，那兒的小學(xué)還有百余號學(xué)生。聽教育局的意思，即便那房舍不塌，也要撤校合并的。
為什么要去表姊妹家呢？有一樣事，楊金鳳思量老長時間了。她的本事，只在跟豆子莊稼打交道，碰上個硬茬，她就斷了，脆得不堪一擊。她一天天老去，眼要花，背要駝，指不定哪天老天爺就把她給捉了去，誰好說呢？可小的還那樣?。罱瘌P日夜難安，一想到小的，臉跟月亮地一樣慘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