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云舒依舊在繼續(xù)告訴她,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柳無意既然想知道,那就知道個徹底:“看來你對當年的事也不是一概不知。”
想到這,季云舒一向柔和的臉上也不禁泛起了冷笑,“你母親不想讓我這樣沒身份沒地位沒錢財?shù)娜裏o人員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但為什么要找人告訴我外婆你們家有多看不上我,在我外婆面前那樣貶低我,說我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扒著你們家不放,說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p>
“一向以我為豪的外婆受不了這樣的詆毀,一輩子沒說過重話,沒有動過手的oga老太太,居然會為了維護我,而與你們家派來的強勢的alpha大打出手?!?/p>
憤怒、委屈、悲痛一下子全部涌上心頭,季云舒的心臟此刻就像一個盛滿水的木桶,只要再傾注一點情緒,就受不了了,難以承受的痛苦使得她弓起了腰,喘起了粗氣,捧著手機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完全無法繼續(xù)打字。
于是,季云舒便放棄繼續(xù)說下去的打算了。
點到為止。
其實后面的話即使季云舒不告訴柳無意,她也已經(jīng)能夠聯(lián)想到了,一個年老的人本就動不得氣,卻突然間遭受如此大的打擊,導致心梗發(fā)作,當場倒地不起,氣絕身亡。
即使后來叫了救護車,馬不停蹄地送到市里的醫(yī)院,卻也于事無補。
“我再告訴你吧,我是在我外婆去世后,我媽媽確診精神不正常后,突然失聲的?!奔驹剖胬浜咭宦?,字里行間里全是嘲諷,“你還假好心的找名醫(yī)給我治療,又想我承你什么情呢?不虛偽嗎?還是說你很享受我這樣的人對你感激涕冷?”
“你柳大小姐有這么好的出生,勾勾手就能讓數(shù)以百計的oga向你前仆后繼,作何一直在我面前做戲,不累嗎?”
這樣的事實太過可怖,顛覆了柳無意對其母親的所有認知,導致她愣神了片刻,乍一看到季云舒的嘲諷,她張了張嘴,額角的青筋暴起,努力的想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
季云舒再次嘆了口氣,繼續(xù)寫下,“我現(xiàn)在將事情的經(jīng)過全都告訴了你,解開了你的諸多疑惑,就別再對我糾纏不休了吧,你要知道我本就不欠你什么,如果當年我沒去藍海閣兼職就好了?!?/p>
“天涼了,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p>
剛才柳無意出來得急,忘記穿外套,看到季云舒這句話時,她確實感到了絲絲涼意的侵襲,可這點涼意完全比不上內心的凄涼。
零點的鐘聲已然敲響,季云舒將想說的盡數(shù)說完了,她擔心家里的媽媽,便關掉了手機,轉身離開。
柳無意心下著急,手忙腳亂下扯到了季云舒的衣袖。
然而,季云舒不欲與柳無意繼續(xù)交談下去,用力的扯了扯被她抓著的衣袖,可……她沒扯掉。就是這樣的動作瞬間讓季云舒心煩不已,心道:讓你別再糾纏不休了,聽不懂嗎?
于是,她驟然回身,想要伸手掰開柳無意顫抖的手指,可心煩意亂的她哪是什么溫柔可人的女子,她粗暴的動手,卻不料不小心扯到了柳無意手上纏繞的珍珠手鏈。
霎那時,手鏈咔噠一聲斷的徹底,一個又一個圓滾滾的珍珠砸落到地上,四處散開,叮咚作響。
意外來得突然,柳無意頓時愣在了原地,而季云舒瞪大了眼睛,想也沒想立馬蹲下身,將能看見的珠子盡數(shù)撿起,拉過柳無意的右手,把一把珠子塞回了她手里,幫忙握著,生怕這些名貴的珠子又掉了,并無聲的對柳無意說著:“抱歉!”
但柳無意像是傻了似的,不做任何回應,一直低垂著頭,噠拉著眼睛,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季云舒心下好奇,順勢望去,等待她的卻是——
一道猙獰的疤痕,橫跨了整個手腕的切口。
季云舒震驚不已,目光再度碰到柳無意的右手時,頓時覺得她幫忙柳無意握著珍珠的手變得滾燙不已,當即抽了回來,卻不想柳無意根本沒有用力抓著那些珍珠,她一松手,那些珍珠就再度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