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喻凝霜提著保溫桶走進病房,卻見到自家女兒從她身邊快速經(jīng)過,目視著前方,嘴里念念有詞,“我要找她問清楚,確定下來,不可能的,我要去找她……”
你要找誰?
看著柳無意逐漸魔怔的模樣,喻凝霜有些擔心,她這個樣子,她是不會放任她出門的。喻凝霜轉(zhuǎn)身快步上前,拉住了柳無意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語氣不由得帶上了些許強硬,“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無論你要找誰,都不許出去!”她從未說過這般帶有命令語氣的話,剛說出來時還有些不自然。
“媽媽?”柳無意聽話不動了,露出迷茫的神色,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可柳無意一向不是。
但喻凝霜不知。
見到自家孩子懵懵懂懂的神色,喻凝霜瞬間就軟了態(tài)度,關(guān)上病房門后,慢慢釋放出了她的信息素,安撫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吧,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開不了車呀?!睖睾偷诺脑录净ㄏ銡庵饾u包裹住了面前情緒不佳的柳無意,讓她有了轉(zhuǎn)變。
親緣關(guān)系中,母親的信息素氣息對孩子來說可稱之為“鎮(zhèn)定劑”,甚至還可以緩解一些傷痛,這也是喻凝霜聽到柳無意的耳朵再度受傷后,急于來到京市照顧她的原因。
因為她的孩子需要她。
果然,在月季信息素氣息的引導(dǎo)下,柳無意慢慢回過神來,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明,喻凝霜放心的松開了她,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往病房里間帶。
可處在清明之中的柳無意拒絕了,她撇下了媽媽扶在她肩頭的手,說:“媽媽,我現(xiàn)在要去找云舒。”
“現(xiàn)在?”喻凝霜聞言看向了墻壁上的時鐘,此刻已經(jīng)指到了九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云舒是個單身oga,你不合適……”
柳無意知道媽媽說的是什么意思,媽媽也是oga,自然站在了oga的角度想事情,但柳無意不能等,也等不了了。
她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很疼,仿佛有成千上百只水蛭附著在她的皮膚上,啃食她的血肉,吮吸她的鮮血,她快窒息了。
“媽媽,不合適也沒辦法,我只能不管不顧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云舒外婆是怎么去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管我了?!?/p>
說不定我現(xiàn)在去了她家附近她也不會見我,看來那天問她是否怨我,是我問錯了,我應(yīng)該問她是否恨我。
想來是恨的吧。
聽了柳無意顛三倒四的話,喻凝霜眼里的憂愁肉眼可見,其間還夾雜著些許痛色,卻又很快的被她壓了下去,“你到底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柳無意神色懨懨,不欲作答,喻凝霜也不逼她,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分嘆息,“你去吧,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p>
“嗯?!?/p>
月季花的香氣還未散去,依舊圍繞在柳無意的身上,這也是她穿過那么多次充滿消毒水氣息的長廊,唯一一次沒有覺得難以忍受,想到剛才對媽媽的急言吝嗇,柳無意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與懊惱。
即使她再怎么著急出門,她也不該……這么說話的。
真是昏了頭!
到了醫(yī)院走廊的盡頭,柳無意乘坐上了去地下車庫的電梯,離開了持續(xù)不斷的空調(diào),電梯門一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壓得她隱隱覺得有些不適。
直到坐上車,打開了車內(nèi)的空調(diào),等到冷空氣包裹著她,她才覺得好些,不過才跑了這么一小段路,吹了點熱風,身體竟然起了眩暈感,實屬不該。
思及此,柳無意不止一次的控訴自己的身體,半點沒有頂級alpha的力量,想著想著倒是有些嫌棄了。
柳無意早就將前往季云舒家的路刻在了腦海里,是以這一路上她開得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