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墻角地磚縫,交錯冒頭幾窩野草,顏色枯黃,跟這個蕭瑟的季節(jié)很搭。
“找你?!痹S桑直白。
易承看向他,些許詫異:“找我?”
“嗯。”許桑視線下移,精準(zhǔn)落到他頸側(cè),那里殘留著一道傷痕,不過已經(jīng)結(jié)了層薄痂,在干凈的脖頸間格外突兀,像扎眼的刺。
不禁想起那夜他說“挺煩的”。
視線在傷疤處停留幾秒后,許桑不太自然地說道:“話是對你說的?!?/p>
臺上,若非開口前,意外跟人流里的他對視了一眼,檢討可能當(dāng)真是檢討了。
易承微怔:“嗯?”
他忽的明白了那句:“兩百天并不能創(chuàng)造奇跡,但你可以”中的“你”。
許桑沒回答他的疑惑,只平靜地看著他。
半晌后,易承輕點頭,“我知道了?!?/p>
“嗯。”許桑別開視線,看向唯一得見的一小角人群。
誓師大會,活動在微風(fēng)拂面里分項進行著。連著環(huán)節(jié),發(fā)自內(nèi)心、躁動的“聲嘶力竭”,將空氣都擠得發(fā)緊。
“大會最后一項,師生共同放飛氣球。十載寒窗,百煉成鋼,臥俯書山,甘灑汗水,放飛心中夢想;雪映螢?zāi)?,刺股懸梁,泛游學(xué)海,競逐群雄,一朝題名金榜。此刻,請吹鼓手中的氣球,攜著內(nèi)心所夢,放飛它……”
人聲沉落,鼓點裹挾著節(jié)奏明快的勵志音樂強勢擴音。
吵不死人誓不罷休那種。
“……
就讓天空為你畫上一道道彩虹,
化作大雨過后我們真摯的笑容;
就讓天空為你唱首最炙熱的歌,
烏云閃電也會跟著你輕輕的和。
……”
字點節(jié)奏間,猛烈如暴雨雨點的樂器落點切合咬詞噴張,在擁擠的人影間,點對點地落下,炸鞭炮一樣推著昏昏欲睡的人加速運動。
“走?”易承掩去心底的郁氣,手掌撐住墻面,用力,利落地翻身下墻,仰頭看人時,伸手打趣道:“要我接嗎?”
“……”
連角度都沒找,許桑側(cè)身輕快落地,拍開他手的那刻,手腕卻被猛地拽住。
握緊的瞬間,像是怕傷了人一樣,力道驟縮。
馬后炮都沒這么延遲……許桑輕頓,想晃開他的手:“我不需要?!?/p>
“嗯?!币壮行χ拔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