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五樓,剛想掏出鑰匙,門就被推開。
一個陌生中年女人,身上掛著件深紅色圍裙。
眼窩深深凹陷,混著黑眼圈和泛老的褶皺,身形偏胖,但臉部顴骨異常突出。松弛的皮,拉扯出一個勉強但熱情的微笑:“你就是許桑吧?”
許桑往后一退,看了眼門牌號,不解地看著她:“您是?”
“我叫劉芳,本地人。今下午我來應聘的,應上了,張姐就讓我來照顧你,說做做飯打掃衛(wèi)生什么的。”
死去的通話記憶復蘇,許桑想起手機關機前的那通電話,了然,“辛苦劉姨?!?/p>
“不辛苦不辛苦。”劉芳雙手攥著圍裙,時不時揉搓兩下。
將門帶上后,許桑就近給手機充好電,余光瞥到表上時間“11點31分”,他偏頭:“劉姨,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p>
“誒,好。”劉芳應了一聲,就彎腰,將圍裙脫了下來,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時,往這邊走了兩步,局促問道:
“孩子,張姐沒跟我說,你幾點上學幾點放學?。恐形缫貋沓詥??我好叫你起床和準備飯菜?!?/p>
許桑輕頓,勾過一旁的書包,翻出張作息表,遞給她。
劉芳上前兩步,雙手捧過表,揉了兩把眼睛,低頭湊近了看,嘴里嘟囔著詞兒,好半天才直起腰,“好,我記住了。”
“嗯。”許桑席地而坐,也掃了眼時間表,沒由頭地問了句,“劉姨,她給你工資多少?”
“一月兩千?!眲⒎即曛?,“怎么了嗎?”
許桑:“沒?!?/p>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休息,總熬夜對身體不好。”
“好。”許桑笑了下。
門被輕輕關上時,他挑眉:工資跌價比他想的多。
張姨一手算盤也是打得響。
等手機充電的工夫,許桑把行李箱騰空,收疊的時候,順便將房間巡了一遍:
簡單的兩室一廳,風格裝飾比較零碎?;蛘吒F(xiàn)實的說,沒有風格,只有家具的生硬拼湊。
遛了自己大半個晚上,這帶的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也是可見一斑——較之先前,天上地下吧。
洗曬好校服,疊完被套,他脫了衣服,將衣兜里的鑰匙糖什么的一并放到書桌上,隨便勾了件睡衣,進浴室迅速地洗了個澡。
洗完,他裹著一身熱氣,立在鏡子前。
頭發(fā)吹干后,微仰頭,指尖摩挲過還帶點兒紅印子的脖頸,斂眉。
疼是真疼……那人力氣還不小。受傷都壓不住的勁兒。
許桑嘆了口氣,擦了些藥膏,冰涼攀上肌膚時,腦中又浮現(xiàn)起那人的模樣。
他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