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承不動聲色地斂眉,語氣還算和順,“您誤會了?!?/p>
“誤會?就是說我冤枉你了唄?!卑讜岳蛲炱鹦渥?,袖口卷到手肘處,怒氣燃眉。
“我眼睛視力好得很,52!哪回冤枉過誰!老娘一天天辛苦備課,半夜都在寫教案,你們倒好,作業(yè)作業(yè)不寫,課文課文不背,現(xiàn)在還來跟我嚼舌根,是不是仗著自己才十七八歲,猝死不成!”
易承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許桑別過頭,視線越過走廊落在樓外的不知名樹上,葉子由綠轉(zhuǎn)黃,已然枯敗了;
余光里包著易承,他表情很淡。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白曉莉扁了兩下戒尺,“我一直信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阋步o我站外面,好好反省?!?/p>
說完,她轉(zhuǎn)回教室,聲如洪鐘,“懂規(guī)矩,尤其是在我課上,不然有你們受的。來,我們繼續(xù)上課!”
易承“嘖”了一聲,腳下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沿著墻,蹭到了許桑旁邊。
兩人誰也沒說話,出奇默契地偏過頭,合上眼。
下課鈴響時,白曉莉還沒講完試卷,便快馬加鞭、刪刪減減地囫圇完答案,才丟下大半截兒白色粉筆,抱著書離開。
教室“凍”得跟冰湖一樣,過了大概有一分鐘,里頭才被解凍了。
伸懶腰的發(fā)出聲聲由衷的呼聲,困得眼皮打架的終于找到機會“調(diào)解糾紛”……一教室的大忙人。
“易哥,我靠真的是你?!眲倹]睡醒,吃瓜都沒吃明白,呂丁蹦出來,一個助跑,上來就抱住了易承,“我還以為是幻聽了呢。”
易承故作嫌棄地推開人,“別膩歪?!?/p>
“是!”呂丁嘹亮地回了一聲,余光瞄到一旁的許桑,連忙介紹道:“這是許桑,你新同桌?!闭f著,他湊近了些,小聲說道:“是不是很帥!”
錯開他的胳膊,易承偏頭看向許桑,
第二節(jié)課下課,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大課間。
自從上一屆的年級第一跑個操把腿摔折了,以致當年南城附中痛失到嘴的“市狀元”,年級一致決定:
不要跑操,跑操傷身害人。
于是乎,藝術老師痛肝幾月,使盡渾身解數(shù),混著各種鍋碗瓢盆聲拼接組編了曲室內(nèi)操。
也造就了現(xiàn)在,每天都要上演一出的“群魔亂舞”。
陳慢抱著一摞花花綠綠的傳單進來,看了一眼臺下激情得胳膊腿兒都快甩飛了的人,發(fā)出一聲感嘆。
走到黑板旁,踮起腳尖蹦跳,“啪”地一聲關了廣播!
“舞”得正起勁,突然沒了伴奏,坐著的人齊刷刷往講臺上看。
眼里疑惑之深,堪比電視劇里被一掌拍暈、醒來就對視上人販子的那種。
沒有清澈,只有“愚蠢”。
效果過分驚人,陳慢抓住時機,連忙招呼“得力干將”關緊了前后兩門,故弄玄虛地走到講臺中央,在隔壁教室開party似的狂歡下,醞釀了很久才大聲說:
“親愛的同學們,下周,我們將迎來高中唯一一次兼最后一次的秋季運動會!怎么樣,聽到這消息,高不高興,激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