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皺眉,把環(huán)著的外套抖開,套到身上,倚著墻,舉步維艱。
操,還真有點兒怕了。
磨磨唧唧回到家,易承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客廳時掃了眼鐘表——“00:21”。
時間比想象中的早,他還以為自己這一覺能直接睡到三四點。
換上鞋,易承徑直往小臥房里走。
秋秋怕黑,床對面的小書桌上,半年前,他扔了只自制的發(fā)光熊,丑萌丑萌的,肚皮里散出節(jié)慶日店鋪里慣用的金黃色光,又因外面蒙了個“肚兜”,使得在夜里,光線柔和了不少。
至少,不至于半夜尿急爬起來,把眼睛給亮瞎。
站在床邊,易承將她踢飛到地上的被子撈起來,輕柔地將人蓋了個嚴實。
不知道是手上哪塊的勁兒沒收住,給人連身帶頭捂了個遍,注意到這一點,他連忙提起被角,往下拉了些。
再多余地把露出來的手塞進被子里。
幾乎按部就班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易承輕皺眉:
不熱嗎?
秋秋的書桌上,堆得向來不是書。
易承把都快被壓成標本的餅干外包裝袋扔進垃圾桶,借著“燈熊”,看清桌上的物件兒:
四五片巴掌大的樹葉兒,老得周身枯黃,還“缺胳膊少腿兒”,殘得都能制作“拼圖游戲”了;
四顆放久了表皮黏巴巴的大白兔奶糖;
還有張似被灑了鉛筆灰的書信紙,以及一把幾十張一起嵌套的美工紙。
沒看懂這一系列八竿子打不著、卻緊湊挨著的東西,他翻了兩下她的書包,確認好書啊作業(yè)啊的都在里面,才把拉鏈拉上,習慣性地放在床頭柜上。
轉身前,他想起什么,摸了兩張美工紙,粉色的,手指靈活翻轉,沒兩分鐘,兩顆愛心落在手心。
他“嘖”了聲,想起白天那顆順手就折出還飛了的“心”,嘆道:
都怪秋秋,手指僵硬得跟鋼筋一樣,學校里學不會就回家哭,天天哭完扒拉他教……給他都學出肌肉記憶加條件反shele。
順手把“心”塞到“燈熊”攤開的手上,他走出房間,打了個哈欠。
還沒睡夠。
隨便拈了件睡衣,他一頭栽進浴室,淋了個七七八八,單手擦干頭發(fā)時,另一只手洗漱著。
忙完這一切,差不多一點,易承立在床前,勾了只黑筆,憑著記憶,簡單記了個賬,才放松下來,倚著書桌桌沿,看了會手機。
點開微信,他先把明天的訂單需求分類整合好,才去點滅其他小紅點。
呂丁幾小時前給他發(fā)了四五條語音,最后幾條消息是文字。
【不識好人?。阂赘纾陂]關修仙嗎?】
【不識好人?。核懔?,語音甭聽了,咱好心,做個陳詞總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