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去!”趙寶珠脫口而出后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是太子:“太子殿下……我不去?!?/p>
太子忽然被打斷,不悅地蹙了蹙眉,目光回到趙寶珠臉上:
“那你想去哪?”
趙寶珠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抿了抿唇,低下頭。
太子也算是看著他長(zhǎng)這么大的,一看他撇嘴,就知道趙寶珠有點(diǎn)兒犯倔了,驟然眉頭一皺:
“怎么,你還不愿跟他斷不成?”
趙寶珠沒說話。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膝蓋上的衣服。
見他如此,太子濃眉下壓,身子往趙寶珠的方向傾了些,沉聲道:
“你還小,不懂這些,受不良之人哄騙,搞這種歪門邪道。孤與他早就相識(shí),比你更知道他,葉京華絕非良配,他心思太深了,你玩不過他?!碧诱f著,看了趙寶珠一眼,有些苦惱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沉思了片刻,道:“我記得太常寺少卿家的女兒明年就該及笄了,跟你年歲正好相配。李氏家教不錯(cuò),身家清白,李少卿也不是捧高踩低之人——”
太子正說著呢,坐在對(duì)面的趙寶珠忽然站了起來。
說’站’或許不太恰當(dāng),他更像是竄了起來。
太子都被他驚得往后微微仰了仰,抬頭驚訝地看向趙寶珠。
只見他漲紅了一張臉,兩只手握成拳,像是憋著一股什么勁兒似得,xiong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太子愣了一愣:“寶珠——”
這時(shí),趙寶珠忽然抬起了臉,大吼了一聲:“我不要跟少爺分開??!”
這一聲簡(jiǎn)直是氣沉丹田,太子都被嚇了一跳,微微睜大了眼睛。
趙寶珠看見他臉上的詫異,這才稍微清醒了些,抿了抿唇,拱手低頭道:“太子殿下,臣失禮了?!?/p>
“古人有云,婚姻嫁娶,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與葉大人雖都是男子,卻不敢違背祖宗之禮,三書六禮,四媒九聘,無一缺漏,家里有婚書,雙方父母都已過目。臣與葉大人已經(jīng)成親,若讓臣與葉大人斷絕,豈非于情理不容?況且,臣不是受他人蒙騙,是臣先對(duì)葉大人情根深重,是臣執(zhí)意要跟葉大人成親的?!?/p>
趙寶珠一口氣連珠炮似得說了一大堆,太子在一旁,雖面上仍是平靜,卻半晌沒說出話。
隔了好一會(huì)兒,他才蹙了蹙眉,沒想到趙寶珠竟會(huì)拿出這樣一堆道理來。
孩子大了,也學(xué)會(huì)狡辯了,太子坐在椅子上,手中緩緩地轉(zhuǎn)動(dòng)起佛珠,眼眸暗下來:
“寶珠,如今你也大了,應(yīng)當(dāng)知禮,作為官員,更該知道國法?!?/p>
太子仰了仰下頜,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作為一朝官員,不成家立業(yè),竟和男子廝混在一起,你該當(dāng)何罪?”
太子將國法搬出來,本來是想嚇一嚇趙寶珠。普通官員這時(shí)早就該跪下來磕頭了,沒想到趙寶珠不禁面不改色,還反嘴就道:
”臣與葉大人的婚事陛下也是知道的,陛下就是國法,若陛下說臣有罪,臣愿伏法!”
太子被噎了個(gè)正著,皺眉看著哽著脖子跟他頂嘴的趙寶珠,竟然一時(shí)沒說出話來。
殿內(nèi)一時(shí)安靜得落針可聞。
趙寶珠滿臉通紅,見太子不說話,硬邦邦地俯首行了個(gè)禮:“既然殿下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