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珠揉了揉抽疼的額角,對男子道:“我病糊涂了,鄙名趙寶珠,是這無涯縣的縣令。”
男子聞言,微微挑了挑眉:“若大人不棄,可否告訴我寶珠是哪兩個字?”
“這有什么不行?!壁w寶珠道:“金銀財寶的寶,珠寶的珠。”
“寶珠。”男子斂下眼睫,輕輕念出這個名字,抬眼看向趙寶珠:“大人用俗氣之物形容,可這其實是個極好的名字?!?/p>
他低聲道:“大人的父母親一定視您若珍寶?!?/p>
趙寶珠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謙虛道:“家父沒上過學(xué),都是隨意取的?!?/p>
男子也跟著笑了笑,這位縣令大人不僅人好看,性子也極其平易近人,他覺得兩人極其投緣:“小人鄙姓柳,大人叫我善儀即可?!?/p>
這兩個字一出口,趙寶珠便愣住了。
善儀?這名字他似是在哪聽過。
善儀
趙寶珠怔了兩、三息后,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何處聽到過這個名字。
善儀、不是曹濂的——
趙寶珠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應(yīng)是他認(rèn)錯人了。畢竟眼前的男子風(fēng)流倜儻,還能單身與虎搏斗,怎么、怎么會是那種——
可善儀這名字并不常見,趙寶珠猶豫片刻,抬眼打量了男子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敢問……柳兄可認(rèn)識京城吏部曹尚書之子曹濂?”
趙寶珠的話一出口,男子面上的神情立即出現(xiàn)了一瞬的停滯,他頓了頓,眼神即可變了:“你認(rèn)識曹濂?”
連尊稱都忘了,可見其震驚。趙寶珠登時心口一沉,面色也跟著變了變。男子也看出了他的神情,眉眼一沉,神情中的笑意如流水般消失。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位美男子正是京城曹府的那位善儀。
趙寶珠有些尷尬:“我……我日前上京趕考之時,和曹大人有過幾面之緣?!?/p>
善儀聞言,神情幾變,雖趙寶珠說的含糊,但他顯然以為趙寶珠也是那些慣于巴結(jié)權(quán)貴、趨炎附勢的讀書人,才會認(rèn)得曹濂,臉色立即難看了幾分。然而趙寶珠也是他的恩人、方才他們還相談甚歡。
善儀低頭沉默,趙寶珠也不知說什么好。兩人之間一時陷入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幸好這時阿隆的大嗓門響起:“老爺!我把大夫叫回來了!”
趙寶珠抬起頭,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對善儀道:“柳兄還是去讓大夫看看吧,磕到頭不是小事。”
善儀抬頭看他一眼,神情中也有些尷尬,朝趙寶珠微微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