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從容應下,轉身抓著樓梯而下。
不多時就引著一人攀爬梯子來到三樓,這時候銅火爐燃燒旺盛,陣陣暖意熱烘烘的迎面而來。
韓融也在觀察對方,是個清瘦的壯年男子,鬢須稀疏,頜下胡須也短,髭須倒是濃密。
觀對方眼眉、臉型,頓時感覺眼熟,判斷對方是潁川故人之后。
“潁川郭良郭孝先奉趙公之命前來拜謁元長先生?!?/p>
說著拱手,雙手之間是一道帛書。
韓融的老仆也上前接住這卷帛書,轉身遞給韓融。
韓融翻開這卷內容簡單,只是趙斂的問候的帛書,遂說:“自入晉陽以來,老夫深居淺出。太傅再三強請,才不得已做朝廷大鴻臚。不知趙郡守遣足下來,所為何事?”
“別無他事……只是……咳咳……只是太傅治家嚴肅,我家趙公苦無用武之地,世人多有議論,我家趙公頗為苦惱,希望元長先生能在太傅面前美言一二。”
郭良說著拱手再拜:“僅此而已,不敢奢望其他。”
韓融也是松一口氣:“此雖太傅家事,然而朝廷也值用人之際。若有良機,老夫自會酌情進言?!?/p>
他沒有把話說死,有機會在趙彥面前說說趙斂的好話,這能算什么事兒?
因為現(xiàn)在,沒人敢說趙斂的壞話,到處都是傳頌趙斂、趙堅的言語,也不多他韓融這幾句話。
郭良第三次拱手道謝,韓融笑著頷首,扭頭去看他的老仆。
老仆上前展臂示意,郭良笑著點頭,也識趣辭別。
待送郭良離去后,老仆氣喘吁吁快步爬梯子返回三樓:“明公?”
“向高校尉借幾個人,查一查這個郭良。”
韓融說罷起身,推開三樓另一側的窗扇,這面窗扇朝著東側,可以直接眺望汾水與汾水東岸。
雖然開西側的窗戶,他只能看到第四、第三層級的坊社、走動的人畜;若開東邊窗戶,那視線足有幾十里之遼闊,景色足以讓他放松心情。
眺望片刻,韓融有些承受不住穿堂冷風,就放下窗戶扣緊,回頭看依舊等待的老仆:“同時讓高校尉轉告太傅,就說近期風寒,不宜外出?!?/p>
“喏。”
老仆拱手長拜,神情波瀾不驚。
作為韓融的伴讀仆僮,他跟隨韓融經歷了大大小小各種事情,各種離奇經歷早已讓他麻木。
哪怕有人告訴他,趙斂企圖刺殺趙彥,他也不會感到吃驚,但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