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騎士早早安歇,新編輔兵營地適才巡哨回來,也無異動。就是匈奴人崗哨更嚴,近半吏士守夜。”
莢童回答,解釋說:“今我強盛,士氣正銳,可能也有金庫的原因,所以去卑很是顧慮?!?/p>
“不去管他,過了今夜,他就會相信我的誠意?!?/p>
趙基看左右其他虎賁,給了眼色,一個虎賁反應過來,拉了身邊人一把,于是五個虎賁起身去了別處。
莢童收斂笑容:“中郎何事?”
“昨日我派遣文貞兄領隊護衛(wèi)天子行轅,文貞兄就無說法?”
“微末小事,不值得煩擾中郎?!?/p>
莢童望著面前營火:“我沒答應,也因此連天子車駕都沒見到,就被遣返回來了?!?/p>
“我知道?!?/p>
趙基解下頭盔,整個人向后仰躺在羊絨細氈毯上,雙手交疊枕在腦后,仰望星河夜空:“我本來還想多克制幾日,看看公卿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徐晃比預期約定提前一日抵達,我就知道趙公急迫,擔憂我等安危。事已至此,不得不發(fā)?!?/p>
莢童聞言,拿起盛水陶罐端著飲一口,就說:“其實我也動心,但我宗族世居平陽已有千年,能驅逐匈奴者,展望河東,唯有中郎。為我一人仕途而壞宗族基業(yè),我于心何忍?”
“嗯,我也知道,所以那日才讓你去,否則唐憲就能做這種小事?!?/p>
趙基語氣幽幽:“照常理來說,公卿將我等與匈奴安置在一起,即便相安無事,虎賁大小頭目也會爭相拜訪公卿、各郎署,展示才能,以求器重。奈何此地有金庫,牽引人心,一時無人去拜謁公卿門路。我軍心凝聚,在公卿看來已然目無朝堂,是大逆之舉?!鼻v童是看著趙基一步步崛起的,天子在側,趙基能忍著不去走動,已經(jīng)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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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軍心
又是沉默許久,莢童問:“可是趙公授意?”
“沒有明言,但趙公講述列位公卿事跡時,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懣??赡苁菗母艺f了,我克制不住,被他們所害?!?/p>
趙基呵呵做笑:“弘農虎賁前赴后繼死絕了,楊琦、楊彪的兒子還活著,弘農人不敢說什么,難道楊家還能管著我們河東人?不讓我們聯(lián)想一些?”
頓了頓,趙基又說:“李傕郭汜也沒有你我想象的壞,他們只是愚蠢,不知該怎么處置朝廷。連續(xù)兩年大旱,又有蝗災,關中流言說是王允被殺才有這類災禍,為什么董卓活著的時候沒有旱災、蝗災?你看,你我有嘴,也能解釋天災?!?/p>
對于這個話題,莢童干干做笑,不做正面回應。
“趙公向我介紹司徒趙溫時,講述了一件事情。其兄趙謙病故,趙謙婦翁常洽護衛(wèi)天子陣歿,其尸體保存完善?!?/p>
莢童認真聆聽,趙基繼續(xù)說:“據(jù)趙公說李傕堂弟李應乃趙氏兄弟故吏,李傕要殺趙溫時,李應多有回護。而常洽之女從蜀中派遣故吏二人來關中接喪,已將常洽尸骸運回?!?/p>
莢童大驚:“漢中張魯沒有截殺?”
“張魯不過是劉焉父子養(yǎng)的看門狗,這種義舉不值得他截殺。令我驚奇的是李應,是他出手妥善安置了常洽尸骸。”
趙基長嘆一聲:“這個世界很不公平,李應保護故主趙謙婦翁常洽,卻沒人說什么贊揚的好話。未來李傕形勢危急滿門受誅時,我想沒人敢庇護其妻小。這也是我克制的原因,點評人物黑白的是公族、卿族,非是我等?!?/p>
莢童聞言,神情趨于狠厲:“中郎安心,我汾北之士,絕不會與彼輩為伍。若大事不濟,殺滿堂公卿,我等護衛(wèi)天子走入匈奴,以中郎手段,早晚能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