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壽聽不懂什么頂天立地,現(xiàn)在卻聽出了別的,皺眉凝視:“大司馬要送奴回許都?”
“有這個想法,不僅是皇后,連著這位皇長子劉馮,以及我這左仆射、大司馬、并州牧、平陽侯印,也將一并送交許都?!?/p>
趙基語氣平靜,可伏壽已陷入驚慌情緒。
別看皇帝與國丈中書令伏完在許都配合的極好,如果伏壽真被趙基送回去,那伏氏一族就完了。
伏壽深呼吸幾次,平復(fù)心緒后,詢問:“大司馬無意禪讓,難道要行革命之事?”
禪讓有禪讓的好處,伏壽此刻絲毫不覺得驚奇,她知道自己把握不住趙基的思路、志趣,只是沒想到趙基這么決絕,要跟朝廷全面切割。
這也讓她覺得這是在恐嚇自己,可她賭不起。
“看來皇后也聽過,想來皇帝也知道。”
趙基見她不肯捉杯,就說:“我就知道鐘繇不是老實人,其實那日兵諫倉促,我只有維新戰(zhàn)旗,并無革命戰(zhàn)旗。所謂的維新不成,便行革命,不過是借鐘繇之口威嚇公卿。顯然,公卿俱是無膽之輩?!?/p>
伏壽聞言舉杯,勉強做笑:“那大司馬眼中,妾身可是有膽之輩?”
“剖開胸腹,自然知道有膽無膽?!?/p>
趙基再次舉杯,這時候伏壽斜眼去看邊上一同作陪的趙貴人、宋美人,兩人會意,起身與劉馮的乳娘一起抱著劉馮離去。
趙貴人離去時多看了趙基幾眼,宋美人步伐散亂,她是真的怕回到許都。
這段時間她吃喝不愁生活殷實,她是真的不想去許都送死;就算皇帝不殺她,就現(xiàn)在的形勢,許都那邊想來也不會有什么穩(wěn)定的生活。
殿內(nèi)空闊時,伏壽放低語氣:“妾知是大司馬扶朝廷于危難之際,是陛下與朝廷虧欠大司馬。可大司馬奉還官印,如何號令群下?妾知大司馬強銳,麾下皆虎狼驍將,可若其中懷有異心者與朝廷聯(lián)合,叛亂于陣前、腹心之地,大司馬何以兼顧?”
“那你有什么好建議?”
伏壽回答:“封公,賜九錫,建宗廟立社稷,以雍涼并幽四州為封國,領(lǐng)太師、大都督、尚書令、司隸校尉?!?/p>
伏壽遲疑片刻,才舉起酒杯:“天下群雄猝難集合,大司馬要給他們一些時間?!?/p>
“也可,請皇后稱我為趙太師?!?/p>
趙基也舉杯示意,兩人對視,氣氛漸漸發(fā)生變化,趙基又說:“陛下已被劉玄德挾持,如今唯有皇后監(jiān)國才可穩(wěn)定群臣?;屎笕艨戏赓p,我與四州吏士,自此奉皇后詔令?!?/p>
伏壽愕然,喜悅情緒滋生,只要不去許都,那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
當(dāng)即飲酒,她舉玉壺斟酒,起身來到趙基桌案前斟酒,顫聲詢問:“監(jiān)國?”
“陛下被奸臣劫持,皇子又年幼,如此社稷動蕩之際,唯有皇后監(jiān)國才可穩(wěn)定人心?!?/p>
趙基說著,抬手抓住她的手:“平陽寒酸,還請皇后稍后移駕晉陽?!?/p>
伏壽抽手卻抽不出,急聲:“還請大司馬自重。”
“錯了,我是皇后所封的趙太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