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覬肅容應(yīng)下,他凝視地圖:“馬矢氏與公上仇恨深結(jié),此各方內(nèi)外皆知。以如今形勢來看,馬矢氏從叛應(yīng)在八成以上?!?/p>
趙基聽聞緩緩點頭,這個時候是不能呆板講究證據(jù),自己與馬矢氏的仇恨太深了,不管對方有沒有從叛……就算沒有從叛,就彼此的仇恨來說,肯定已經(jīng)接受過裴氏的拉攏或暗示。
得到拉攏、暗示時沒有揭發(fā),這本身就……該死。
乘著這個機會,拔掉馬矢氏在軍中的最后那點殘存的影響力,更利于以后的長遠發(fā)展。
衛(wèi)覬又專心看牛皮地圖:“舍馬矢氏之外,臣以為冀亭亭長不穩(wěn)。其余各縣、各亭及渡津塞障關(guān)尉皆是虎賁舊人??v然對公上有些誤解,可見到公上時,自會被公上感化?!?/p>
“嗯,他們不敢對我拔刀?!?/p>
趙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這兩年降將提升的太快,事實上引發(fā)了虎賁群體的不滿。
可這種不滿更多的只是一種表達出來的態(tài)度,作為回應(yīng),虎賁的晉升一直是綠燈狀態(tài)。
也是因為這種來自虎賁的不滿態(tài)度,讓降將們不敢懈怠。
趙基說著伸手,從衛(wèi)覬手里接過牛皮地圖卷軸,盯著冀亭。
冀亭在汾水北岸,與南岸的柏壁相互對著。
冀亭只是個小小的路亭,趙基根本不會過問亭長級別的任命、提拔,也就聞喜、安邑、晉陽的亭長們普遍是傷殘軍吏安置而來,這些亭長的委任權(quán)一直控制在趙基手里。
遲疑片刻,趙基問:“伯覦,冀亭亭長何人?”
“其父祖三代人皆入裴氏門墻,其本人也是裴氏門生?!?/p>
衛(wèi)覬斟酌語氣:“公上也識得此人,乃校尉韓棟之嫡兄韓柏,其胞兄韓松后入朝為郎。公上征胡之際,韓松隨陳群出塞宣詔,因不耐塞外苦寒,染病而亡?!?/p>
趙基這才有些印象,他不熟悉韓柏,但知道韓松。
跟自己大哥趙堅差不多年齡,在裴氏族學(xué)聽講時,韓松是坐在最前排的,有時候會代替裴氏族老給新入學(xué)的少年講學(xué)。
朝廷東遷之前,韓松就被舉為聞喜縣吏,是裴征的左膀右臂。
后來韓松舉孝廉入朝為郎,裴征則被公府征辟入朝。
不同的是,裴征又被自己弄了回來,在西河郡當(dāng)縣長。
趙基沒有繼續(xù)細問衛(wèi)覬猜疑韓柏的深層原因,也就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