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小辦大辦出乎裴茂的預料,這次見面沒有遭遇趙基的盤問拷打,更沒有見趙基發(fā)怒。
這讓裴茂心中那份僥幸、希望持續(xù)增大的同時,那份恐懼也跟著壯大了。
而他也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僥幸的一面,不去深思那份恐懼。
裴茂離開的時候并沒有獨享封閉,能擋風的馬車,這次他被裝入囚車中,摘去了巾幘,頭發(fā)散披著。
他與其他罪吏一同跟隨車騎大軍向龍門、蒲坂津緩慢進發(fā),此刻身處囚車之中,他終于有閑心觀察渭北臘月景色。
蘇則十余騎逆行而來,看到囚車之上的裴茂后,蘇則勒馬回頭注視緩緩經(jīng)過的囚車。
囚車內(nèi)的裴茂也看著蘇則,雙方眼神平靜,雙方的隨從根本無法從對方的眼神中解讀出什么信息,仿佛陌生人一樣。
蘇則勒馬調(diào)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囚車,并在囚車后看到了身形高碩肥大的杜畿,杜畿也被摘去了巾幘,頭發(fā)散披著。
因為勞累,杜畿不得不伸手抓著囚車借力。
趙基動手太快了,蘇則身處漩渦最中心,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次的主謀裴茂就被抓了。
此刻蘇則任何的想法都已經(jīng)失去了操作的余地,能否繼續(xù)保留趙基對他的信任,直接意味著蘇則本人的生命周期。
“走!”
深呼吸幾口,蘇則撥馬調(diào)頭,向西而行。
渭城之南,擋風帷幕之內(nèi)。
蘇則來時,趙基已坐在傘蓋之下烹煮茶湯,看著灰白色的渭水。
白色的是兩岸的冰層,河心區(qū)域冰層未能合攏,流淌著一種青灰色又相對平緩的水流。
雪花降下落在冰面上只是增加了冰的白,再多的雪花落在水中的話則頃刻間消融不現(xiàn)。
“太師。”
蘇則進入帷幕,俯身拱手長拜:“下官辦事不利,伏望太師息怒?!?/p>
“何止是辦事不力?”
趙基端茶嗅著,露出一點笑容:“好在涼州戰(zhàn)事順利,結(jié)果與預期的相差不大。所以我心情好,這不等于我會姑息輕饒?!?/p>
蘇則頭皮發(fā)麻,此刻就是趙基命人將他投入冰冷渭水淹死、凍死,也不會有人給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