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名牌?!辫氲穆曇魷蚀_無誤地傳到張思議和石繪耳中,他似乎是有意提高聲調(diào)的。
“哦哦,我去擺正。”
女助理正要走向講臺時,楮十弘喊了一句:“等等!”
這兩個字喊得過于緊繃以至于變了調(diào),制造出滑稽卻令人不敢發(fā)笑的一瞬。那一瞬,女助理、張思議與石繪一同將目光移向楮十弘。楮十弘眼神閃爍地說:“不是有學生助理嘛……最好讓學生鍛煉鍛煉……”
女助理移動視線,望向張思議和石繪。
她向兩名女孩走來時,張思議兩手緊握在小腹前,站得十分筆直。
女助理的目光落在張思議身上,她說:“你去把講臺上的名牌擺正吧?!?/p>
張思議有些僵硬地走上了空曠的講臺。擺正了名牌后,她加快腳步回到了臺下,重新站在石繪身邊。幾秒后,張思議看著在一旁依然面色不悅的楮十弘,問石繪:“是我擺得有問題嗎?”
“應該沒問題吧?!笔L面朝張思議,眼眸向著楮十弘的方向微微移動。
她的余光中,女助理又走近了。女助理似乎也有一些苦惱,但她盡力保持著鎮(zhèn)靜和優(yōu)雅,對兩名女孩說:“講臺上的桌布有點皺了,我們老大說要熨平了才行。”
她的手中,托著一只迷你蒸汽熨斗。
雖然張思議腦中不免閃過一連串突然迸發(fā)的感慨與疑惑,如“什么情況”“小心眼”“有強迫癥吧”“我聽錯了嗎”之類,但她還是連忙答應:“哦,好?!?/p>
她伸手去接熨斗。女助理卻縮回了手,將熨斗遞向石繪:“我們老大說要你去?!?/p>
石繪倒是毫不遲疑:“這個,怎么用?”
女助理幫她打開了蒸汽開關(guān)。一串白色的熱氣直沖向上。透過熱氣,張思議看到了稍遠處楮十弘終于放晴的面容。
楮十弘該不會是喜歡石繪吧?張思議忍不住想。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上臺后,石繪在幾百只眼睛的注視下,在烈日的捉弄下,不慌不忙地將桌布熨了一遍。她下場之前,楮十弘走路帶風地上了講臺。兩人的距離最近時不到一米。楮十弘的目光跟隨石繪白得發(fā)亮的雙手悄悄移動。他還想抬頭看她的側(cè)臉,但無奈脖子太沉重,或是視線太死板,總之沒有實現(xiàn)。
楮十弘知道石繪大概是在四個月前,西失大學有一班學生為了完成課外活動申請來他的公司集體參觀。那一天楮十弘并不打算親自出面接待,只不過從洗手間走出后他注意到了一個不慌不忙的離群女孩。
她站在走廊中部,獨自端詳一只玻璃展臺。展臺里陳設(shè)的是楮十弘當時的新發(fā)明——一臺可以3d打印布丁的智能甜品機??吹脚⑷绱藢Wⅲ胗行┑靡獾刈呱锨皢枺骸澳阌X得怎么樣?”